而與此同時,這一波逆城市化潮流帶來的是農業生産的全面恢複和社會生産力的全面恢複,由此帶來了數量極為龐大的財政收入。
南宋的財政收入總額約在四千八百萬貫,而明國的財政總收入在洪武四年已經達到了五千六百萬貫,恢複十分顯著。
預計在未來數年之內還將不斷提升,有望在十年之內進入一億貫總收入時代。
與此同時,糧食總産量也是年年提升,年年增長,産量上升勢頭十分強勁,目前完全看不到頭。
目前明國農業部門和財政部門還估計,待黃河改道工程勝利完成之後,這波農業生産的上漲趨勢還將迎來一個新的高峰。
屆時明國的農業生産收入將創造一個南北宋都望塵莫及的新記錄。
蘇詠霖的革命行動砸碎了農民身上的枷鎖,讓人們回到了自己原本應該處在的位置上進行農業生産,這是符合實際的做法。
由此帶來了農業生産力的全面恢複,帶來了真正意義上的農業繁榮。
然而蘇詠霖也清醒的認識到,這不是什麼生産力的跨越式進步,而是在腐敗的政治、殘酷的剝削壓迫之下被壓抑和破壞掉的原本應該具備的農業生産力的恢複。
中原大地正在恢複它本該有的繁榮與昌盛,而並不是生産力革命。
若是沉溺於這樣的成就,那麼等到這波恢複程序結束之後,農業生産擴大化帶來的蛋糕也就無法繼續擴大了。
而隨著人口的持續增長,隨著戰後嬰兒潮的出現和持續,最遲四十年,明國必將迎來嚴重到足以影響政權持續的社會危機。
這和社會意識形態沒有關系,而是純粹的生存危機。
所以在當前,明國的任務就是要在四十年的視窗期內完成必要的生産力革命,必須要把社會生産力向前推動,不管用什麼方式,最好能一隻腳踏進工業革命的門檻。
否則蘇詠霖領導下的革命事業也就是中華歷史長河中的曇花一現,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為了達成這一目標,不僅需要以蘇詠霖為首的革命政權本身具備的推動力,也需要龐大的外部需求所帶來的外需拉動。
兩架馬車並駕齊驅,才能拉著古老的華夏大地沖出泥沼,奔向新世界。
所以蘇詠霖政權的歷史責任也就很明確了。
其一就是維持革命性,在解放人們的同時,凝聚出龐大的內向推動力,竭力發展科技,奮力朝著新世界奔跑,擺脫舊歷史的牽扯。
其二就是推動人們的覺醒和覺悟,開啟國門向外看,引領大航海時代,利用大航海時代帶來的龐大外部需求,從外部産生強大的吸力,拉動明國社會的進步。
內外一起發力,推動明國真正出現生産力的革命性躍進。
第一點蘇詠霖一直都在做,並且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一些成績,目前的農業繁榮就是明證。
而第二點,就是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
單純的商業競爭,再來十年明國也是搞不過南宋的。
但是誰規定我一定要和你在你的賽道裡搞單純的商業競爭?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在商言商這種事情,那只是軟弱的階層所産生的的美好幻想而已。
商業,也要為國家的政治和軍事目標服務,脫離國家保駕護航的商業是不可能長久成功的,單純的競爭不過,必然引發國家力量介入。
而現在蘇詠霖就要用強大的明國國力介入到這場商業競爭之中。
他要透過軍事手段奪取泉州和廣州,用物理方式終結掉南宋的商業優勢,然後把這種優勢轉移到明國身上來。
“泉州和廣州對於南宋的意義絕對不僅僅只是稅收高而已,這兩個地方更是世界的視窗。”
蘇詠霖用了一個新奇的詞彙來形容泉州和廣州,這引起了在場官員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