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成立刻點頭道:“當時,我和張司令在襄陽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似乎是因為什麼事情談起了您大規模處理貪腐官員的事情,張司令說這是難以避免的事情,必須要靠政策的調整來處理。
但是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他們之所以懈怠、貪汙,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是因為他們安逸下來了,他們一旦安逸下來了,就給了意圖不軌之人可乘之機。
而他們為什麼會安逸下來?無非是認為革命已經成功了,事業已經結束了,他們可以安然享樂了,如此,便懈怠了,您覺得呢?”
趙玉成這麼一問,蘇詠霖倒也不得不點頭。
“確實有這方面的原因。”
趙玉成便接著開口。
“所以,我也想了這個問題,覺得滅宋之後,的確,在表面上來看,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但是革命真的成功了嗎?我認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我認為就算華夏十三州的革命成功了,也還有很多其他的地方沒有進行革命,所以,一樣可以發起革命,一樣可以號召那些想要懈怠的人去工作,讓他們不能懈怠。”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蘇詠霖瞭解了趙玉成的思想,意識到他和趙玉成想要發起世界革命的原因是不一樣的,但是卻最終走向了同樣的一條道路。
蘇詠霖是為了國家的發展與前途,意識到明國不能獨自以革命國家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
哪怕這個世界還不是那麼的互相連通,但是這個世界也是有聯系的,中國,歐洲,中亞,西亞等地區,大家彼此並不孤立。
所以這些地方的國家和統治者遲早會知道大明的革命性質,他們會疑惑,會恐懼,有很大的可能會切斷和大明的聯系。
如果大明沒有準備,只要完成一國之革命就可以了,那麼外貿這一塊遲早會遭受巨大打擊。
解釋明國內部上下游産業鏈會面臨破滅的困境,大量人口會失業,除了農業就沒有可以容納他們的存在,社會會出現一定的動蕩。
所以蘇詠霖要在這些國家和統治者準備封鎖大明之前,搶先動手。
在當地建立複興會組織,傳播革命思想,拉起反抗組織,以期推翻當地王朝政權,建立革命政權,解除自身被孤立的危險。
而且他認為,在這個時代傳播革命思想、號召大家建立革命政權雖然很難,有交通通訊方面的巨大難題,可與此同時,也沒有民族主義的牽制。
革命思想的傳播與紮根不會受到民族主義的抵制。
真正意義上的民族主義是工業時代的産物,需要教育、生産、戰爭、思想等等交彙融合在一起産生碰撞,而當前這個時代,能夠滿足【教育】這個條件的國家便幾乎等同於零。
沒有普遍教育,便沒有廣泛的民族主義,零星的萌芽民族主義思想也不過是靈光一閃式的誕生,偶然在歷史的長河裡濺出幾朵水花,轉瞬即逝,消失不見。
這個時代,除了明國,其他地區沒有民族主義誕生的土壤。
而在明國國內,蘇詠霖推行的教育主要是講究明國這個概念為中心的國家教育。
他的著力點在於透過教育使得各個族群之間的差別消失,使得彼此之間的認同增加,共同接受明國國民這個身份。
簡而言之,在當下的世界裡,沒有廣泛的民族主義的存在。
也因此,階級敘事的革命思想對於封建王朝統治下的族群是一種非常易於接受的思想,而反對者往往拿不出什麼能夠與之對抗的廣泛傳播的思想。
所以蘇詠霖認為世界革命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