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經試圖以一己之身發動土地改革的稚嫩的年輕人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成熟的革命者,是一個經歷了背叛和理想破滅之後浴火重生的革命者。
“這場仗,打得不錯,一路南下,可有遇到什麼阻礙?”
“哪有什麼阻礙?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純粹只是一群痴心妄想的人還想阻攔革命大潮,他們必死無疑。”
趙玉成笑道:“數年未見,主席身姿越發雄壯,眼見如此,末將不勝欣喜。”
“這種肉麻的話就不該用上末將、主席之類的稱呼。”
蘇詠霖笑著拍了拍趙玉成的肩膀:“走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宴席,就等著你來了。”
“恩!”
趙玉成笑呵呵的跟著蘇詠霖進入了廣州城,在廣州刺史府內吃了一頓不錯的接風宴。
“既然來了海邊,就要吃一次標準的海鮮,廣州人善於做海鮮,滋味兒十足,也和江南人常吃的河鮮不同,我就很喜歡這個味道。”
蘇詠霖親手剝了一隻海裡螃蟹的大鉗子遞給了趙玉成,趙玉成笑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雙手接過,然後像是享用龍肝鳳髓一樣將這只蟹鉗子吃個了幹幹淨淨。
底下一堆文官武將極為羨慕的看著趙玉成,似乎對於蘇詠霖親手剝肉給他吃的待遇是十分的嚮往。
倒也難怪,以蘇詠霖的實際身份地位,能這樣做,對於下屬來說真的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比起什麼賞賜都來得更讓他高興。
他們大部分人也知道趙玉成的特殊地位,不過為了安撫文官武將們的心,蘇詠霖頻頻舉杯敬酒,感謝文官武將們為了革命大業所付出的努力,感謝他們為了這場偉大的統一戰爭而付出的一切。
幾個功勞最大的文官武將被蘇詠霖點名,然後親自走過去舉杯敬酒。
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吃海鮮,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之後,蘇詠霖親自安排他們的食宿,又去城外軍營視察士兵們的食宿,得到了士兵們的熱烈歡迎。
視察一陣之後,蘇詠霖在趙玉成的陪同下回到了廣州城,此時已是黃昏,蘇詠霖卻不太想休息,便帶著趙玉成登上了廣州城樓,眺望遠方海天一色之美景。
“上一次與你單獨在一起說話,還是數年前的中都,在你出發南下去江南西路的時候,革命成功以後你一直都在江西忙著整編軍隊,也沒空回來看看我,可叫我想你想的緊。”
“我也很思念雨亭叔。”
兩人獨處的環境之中,趙玉成也不喊什麼主席、末將了,叫起了光複軍時期的稱呼。
“從始至終,倒是隻有你一個人這樣喊我。”
蘇詠霖笑著拍了拍趙玉成的肩膀,笑道:“實際上算起來,我只比你大三歲,你卻叫我叔叔,總覺得有些奇怪。”
“輩份之類的親屬稱呼本身就是不怎麼看年齡的,昔年族中有一剛剛出生的幼兒,輩份卻高得嚇人,算是我的爺爺輩,我卻比他大了十歲左右。
您與我父親是同輩交往,我叫您叔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些年您對待我就像是自家子侄一般,如何當不起這個稱呼呢?”
趙玉成笑了笑,開口道:“我倒是很慶幸能有您這樣一位長輩指導我教育我,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該怎麼活,否則我還渾渾噩噩,不知道人這一生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最有意義的。
當初我被族人背叛,關在監獄裡面,那段時間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無非是心裡還相信著雨亭叔一定會來救我,否則,說不定就在監獄裡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