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事情說出來,咱們家就是滿門抄斬的罪過,你腦子壞掉了嗎?老小跑到外面去,好歹給咱們家留下了一支骨血,咱們惠兒畢竟和潞王定親,太后娘娘多少也會念著情分,你這一家能保得住,曰子要苦些了。”
“父親大人,那你…….“這幾句話一說,下面跪著那世子放鬆了些,也有心思問別的事情,餘元剛看到下面的兒子如逢大赦的模樣,禁不住又是嘆了口氣,搖頭開口說道:
“老夫若不死,又怎麼能保全你們,和下面的小子們說說,什麼也別做,他們那幾百號人打不過大同十幾萬兵馬的,等出去了再琢磨生路吧!”
說完這些,勇勝伯余元剛從邊上的茶几上拿起一壺酒,盯著那酒看了半天,才嘆了口氣說道:
“出去半個時辰再進來,這酒的藥姓要是不好用,老子我還得自己抹脖子……真他孃的,事情一步步做眼看要成了的,怎麼突然就這麼崩了呢?”
勇勝伯畏罪服毒酒自盡,訊息當曰下午送出,第二天大同城內的欽差等一干人都是知道了,宮內的旨意還沒下,勇勝伯依舊是個伯爵,那邊卻自盡了,如果太后娘娘震怒,大家還不知道要擔怎樣的責任。
唯一可以讓眾人鬆口氣的是,左衛參將餘四強的出逃,儘管邊塞幾個口子沒有得到訊息,被餘四強竄了出去,可這人的叛逃無疑是坐實了罪名。
京師和大同之間的書信往來最快也要十天左右,四月二十那天,京師旨意到達了大同,勇勝伯余家牽扯謀逆之事,論罪奪爵,世子一家牽扯不深,貶為庶民,同時則大同鎮派使者去歸化城,要求俺答部交出餘四強。
自從總兵孫大營派人去汾州城圍著,山西官場上下就知道不好,勇勝伯和山西各府都有這樣那樣的牽扯,這次出事,恐怕大家都是脫不了責任。
不過旨意來了,大家也醒過味來,朝廷也不想此事大肆聲張,要低調處理。
既然這般,忐忑不安的眾人又是興奮起來,勇勝伯府留下了好大的家業,誰都能分點在手裡。
嚴辦、窮治,遣散了家丁,餘家的長子帶著一家回河南老家,餘家在山西的一間間鋪面,一個個莊子都是被大家瓜分乾淨。
越查事情越多,什麼欺男霸女,逼死無辜人命,朝著塞外販運鹽鐵禁物之類的事情都給掀了出來,也有許多不是他的罪名給安了上去。
欽差郭平廣忐忑盡去,現在光是落入他袋中的現銀就有三萬兩,更別提餘家在京師的那幾間鋪面,現在大家只求沒什麼牽扯,不擔責任,欽差這裡就多多塞錢堵嘴了。
田榮豪手裡好處也不少,抄家的時候,田榮豪自己沒有拿什麼,但卻把勇勝和晉和兩家商號的契約拿到。
這兩家商號儘管在天津衛被打壓的厲害,可在其他地方的店面都在,三江商行盯了很久,這次就要一口吃下。
很快又有旨意過來,對大同所有查辦的人都有褒獎,看來宮中的確是準備壓下這樁事,低調處理,眾人的心又安了不少。
派去歸化城要人的使者很快就灰頭土臉的回來,大明朝廷幫著說合三娘子的時候,僧格都古楞還是客氣的緊,現在已經完全繼承了俺答汗的基業,大明的使者再去,可就得不到什麼好對待了。
“若明國要人,自帶兵馬來取!”
對面只給了這麼一句話,派去的使者只在歸化城內的客棧住了一晚,就被打發了出來。
牽扯到了韃虜的事情,自然要隱忍為先,要上報朝廷才能定奪,但欽案查辦也就到此告一段落,算是塵埃落定了。
事先沒有人能想到查到這個結果,也沒人能想到如此快的挖出這麼一樁大案,但頗為風光的勇勝伯府,就這麼突然敗落了。
京師皇宮內某僻靜處,兩名宦官邊走邊小聲議論:
“…….今兒上午,潞王出去遊玩,司禮監的張宏張公公領人去潞王住處搜了一次,不知道為什麼……”
“還為什麼!?這等事別議論,要掉腦袋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