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你看那個人像誰?”
蔡楠順著王通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十四五歲年紀,瘦削黝黑的少年,也是穿著親兵服色,站在更外圍。
這少年普通平常,和剛才看幾個人有些不同的是,這少年始終是眯著眼睛到處打量,像是在瞄什麼一樣,蔡楠盯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
“看著倒和喬大的相貌有些像,莫非是他家的子侄?”
“監軍好眼力,是喬大的小兒子!”
王通笑著說了句,蔡楠聽到王通回答,倒真是驚訝,開口問道:
“喬大家那有什麼武藝弓馬,他孩子放在大人親兵隊裡,豈不是耽誤事情,還是放在譚家人身邊學一段才好。”
喬大是王通的工匠管事,自然沒什麼武人的傳承,也難怪蔡楠有此一問,王通笑著說道:
“喬木頭拳腳功夫稀鬆平常,騎馬還是現在學的,不過,卻有個神射的本事!”
蔡楠又是納悶,神射,弓箭要是練好了,沒有五年八年的苦功可做不到,這喬木頭那裡來的神射。
“這小子自己會做強弩,百發百中,讓他用火銃試了試,準頭比那些番人兵卒也絲毫不差,只不過兵卒們用的制式火銃太過沉重,所以沒辦法用的順暢,我已經給了他一杆短火銃,有這樣的本事,也能進親兵隊了。”
聽王通這麼一說,蔡楠笑著點頭。
************回返府中,還沒來得及忙碌公務,難得登門的巴蒙德卻求見。
鐵匠巴蒙德是繁忙的天津衛之中,最快活的人,裡裡外外都知道他是王通王大人曾經的師傅,這次來就是養著富貴的,誰也不敢得罪,好吃好喝又有不少月例錢供給,按照巴蒙德自己的話說“我也過上貴族老爺的生活了”。
來了時間不長,巴蒙德就和一個寡婦打的火熱,沒幾天就成了親住在一起,不過,番人和寡婦的親事實在是不好聽,王通這邊只是派人送了禮品,安置了宅院,也沒有到場祝賀。
鐵匠巴蒙德卻是個清閒不下來的姓子,享受了沒幾天,就開始朝著匠坊跑,做些他能做的事情,每曰忙了一身臭汗再回去,王通也勸過,說你這邊四十多歲的人了,何必那麼辛苦艹勞,巴蒙德卻說自己不摸打鐵的錘子,聞不到路子的煙火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過城內去匠坊,晚上往往回不來,王通索姓是在城內給他置辦了一個鋪面,也做個鐵匠鋪,讓巴蒙德去經營。
巴蒙德好歹也是四十多歲的老師傅,基本的手藝還是有的,他又是厚道人,鐵匠鋪的生意居然還不錯,而且巴蒙德不是那種巴結權勢的人,儘管對王通很親切,卻很少主動上門,怕打擾到王通的公務。
在王通後院的小演武場上,王通舉起一柄短火銃,扣動扳機,卻沒有什麼火繩釦在引藥池上的動作,有輪子轉動的吱嘎聲,引藥引燃,“碰”的一聲大響。
“這個東西就是師傅你講過的轉輪火銃?的確不錯,省了火繩這一道步驟。”
王通看著手中的短火銃,笑著問道,巴蒙德喜滋滋的點點頭,扣動扳機、鋼輪轉動,擊打燧石發火引藥,然後射擊出去,當年在澳門的時候,巴蒙德曾經給王通講過,有這種火銃,可鋼輪的製造不是小作坊靠著手工能完成的,所以他也造不出來。
邊上的親兵接過火銃,飛快的清理槍膛,裝填彈藥,然後交回王通,王通舉起短火銃又是扣動扳機。
“咔噠!”一下,轉輪卻沒有動,王通有些詫異,又是用力,轉輪還是沒有動,王通開啟引藥池的蓋子將引藥倒出,免得走火,巴蒙德跑過來看了幾眼,倒是知道原因,開口說道:
“是鋼輪被火藥的渣子卡主了,用毛刷刷下就好。”
“師傅,戰場之上,這一卡就是要死人,對了,你這杆火銃用了多少時間做出來的,用了多少銀子?”
“找了匠坊幾個師傅,差不多一百兩做出這麼一杆來,主要是鋼輪這個需要模具和鋼料,大批,第一杆總是貴些,大批做起來,二十兩應該可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