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做自己能做的,僅此而已。
*******“鄒大哥,昨夜小弟在某處得到訊息,說張閣老的父親九月二十六那天病故了!”
每天上午的時候,鄒義總要來王通的堂屋坐坐,喝點茶吃點點心,閒聊幾句,到未必有什麼事,已經成了個生活習慣。
那曰醉酒之後,雙方關係更加的親近,聽王通說這句話的時候,鄒義嘴裡的火腿月餅剛吃了一口,嚥下去的時候正好想明白,剛要說話卻噎住了,瞪著眼睛用手擼脖子,好半天順過氣來,卻顧不得喝水,啞著嗓子問道:
“張閣老,哪一個,是張四維還是張居正……”
“是張居正!”
“好大事,好大事,王兄弟你怎麼知道?”
鄒義起身走了幾步,停下來就問了這麼一句,王通遲疑了下,那宋姑娘告訴他這個要是把對方牽扯出來,不過鄒義沒想著知道答案,把冠帽帶上,急匆匆的告辭離開。
王通也沒有去送,在屋裡慢條斯理的喝完茶吃完點心,又給自己父親的牌位上了香,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和該做的,剩下的就是靜觀其變了。
*****司禮監也是天下中樞,一年到頭從沒有清閒的時候,如今清丈天下土地,涉及的官員獎懲,各省的政策稅賦調整,以及各種各樣的奏摺比平曰裡要多了許多,司禮監的宦官們都繁忙異常。
各級需要司禮監閱覽批紅的摺子分門別類,重要的直接就在馮保和張誠的書案上,其餘隨堂太監們經受的奏本如果有不能決斷,或者覺得很重要的,也會及時的通報上去。
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誠的兩邊都堆了高高的幾疊,張誠不時的取下奏本開啟,圈幾個圈,批示幾字,也有的看了幾眼之後就吩咐邊上聽差的小宦官,低聲說道:
“送馮公公看……”
正忙碌間,一個穿著青袍小宦官快步進了房間,把一本奏本放在了張誠的書案上,這等專程送來的往往都是要緊的奏本,而且這小宦官看著就是個小孩子模樣,張誠倒也認得,正是鄒義安排在內書堂學習的趙金亮,淨身進宮沒幾個月,還特意領過來給自己磕頭的,據說是王通的親近人什麼的。
這麼多跡象,張誠僅僅是抬頭看了眼就繼續批閱,批完兩本之後,隨手拿起了那個奏本展開,看了幾眼之後批了幾筆,然後放在一邊。
批閱了會,張誠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出門,人有三急,宦官們尤其不方便,眾人也都不覺得奇怪。
張誠出了司禮監那宅院,就快步的走向另一邊,御馬監在這邊有個存放旗號的小庫,鄒義卻在門口等待,張誠一來,鄒義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請了進去。
“弄什麼玄虛,你以為派那個孩子來送信,旁人看不出嗎?”
一落座,張誠就不客氣的訓斥道,鄒義連忙躬身陪笑,急忙說道:
“臨時找不到信得過的人,事情又急,就抓了那個趙金亮過去……乾爹,兒子在外面得了訊息,張居正的老父九月二十六那天病死了。”
張誠身體顫了下,隨即如常,他沒有出聲,一向穩重的鄒義這時候卻有些急躁,湊近了步開口說道:
“乾爹,要不兒子這就找人,裡外也好有個預備。”
張誠抬起手擺了擺,沉默許久才開口道:
“什麼都不要做……”
看著鄒義又想張口,忍不住沉聲說道:
“連咱們都知道了,難道馮雙林他不會知道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