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人,官復原職了,王四李貴,你們升了班頭。”
“要不是王大人的面子,哪有這般運氣給我們兄弟,今後大人一句話,咱們兄弟水裡火裡都不皺眉頭。”
這次罷職免官又峰迴路轉的復職,讓呂萬才和王四、李貴等人的關係也靠近了不少,他們自然也知道這個反覆到底原因是什麼,現如今他們的立場擺的很正,王通就是他們頭上的天。
客氣了幾句,王通開口問道:
“呂大人,你帶這麼多捕快差役?”
“王大人要是看得起在下,就不要叫這個大人,叫老呂兄弟就行,這些捕快差役,是為了查案啊?”
“還查什麼案,何金銀不是死了嗎?”
王通詫異了下,趙家的慘案就是何金銀設局謀財逼死的,既然何金銀身死,那這案也就結了,或許背後的確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但王通並不想牽扯到這麼多,忠於職守是一方面,不越過自己的職守也是一方面。
這麼複雜,再進一步或許就是大禍了……“大人莫非不知道,宮內的張誠張公公今早派鄒公公去順天府衙門問責,督促徹查此案。”
看看王通的神色,呂萬才自以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後退一步笑著說道:
“張公公既然表達了這個意思,順天府上下自然要窮究,大人這邊倒是沒什麼事情,在下自己領著人去查,若是有個閃失,還望大人照顧。”
王通沉吟著點點頭,呂萬才領著王四和李貴掀開簾子就要出門,王通這時候卻出聲喊住,沉聲說道:
“若查出什麼訊息,隨時告訴我!”
“那是自然,大人放心就是!!”
有了王通這句話,呂萬才心思大定,氣勢高昂的領著人出門。
張誠想要透過此時打擊某方,王通想要給慘死的趙家滿門一個公道,順天府想要應付任務,三方的目的不同,手段也不同,但在陰差陽錯之下,案子的追查卻被向前推動的越來越遠,越來越深。
順天府的衙役和捕快,差不都是京師當地的地頭蛇出身,門路精熟,牛鬼蛇神都有交道,真要用心查什麼案子,效率都是極高。
呂萬才走出美味館,直接去了吉祥茶館,他在茶樓找了個好座位坐著,衙役捕快四散而出,訊息則是一條條的傳了過來。
南街和周圍幾條街的人家,差役們挨家挨戶的查訪詢問,王四領著八個差役則是在看守錦衣衛的陪同下,在那聚義坊和後面的宅院仔細搜尋。
專業人士的確不同,順天府捕快和差役在聚義坊的搜尋讓錦衣衛開了眼界,每個人手中拿著一根短棍,在賭坊和後面那處宅院地面和牆壁各處不斷的敲打,聲音稍有不對,就拿著短刀匕首挖幾下看。
不多時在賭坊的廂房中就發現了一個在青磚地面之下的地窖,裡面五個大的瓦罐,上面用油紙封著,趴在地窖口戳破那油紙,露出了裡面白花花的銀錠,每個都是如此,王四神色不動,用木棍敲碎了其他的四個瓦罐,開口笑著說道:
“發現賊人的贓物一罐,小心拎上來,這屋子鎖了封上,咱們留一個兄弟和錦衣衛的兄弟一起看著。”
大家差事辦老了的,怎麼不明白王四的打算,幾個人吃力的把瓦罐搬出屋子,又小心翼翼的把門上鎖貼上封條,站在門口看守的錦衣衛和衙役們,滿臉都是禁不住的喜色。
“……點心鋪子那邊曾經借過何金銀十五兩銀子,現如今已經翻成了五十兩……”
“……振興樓借過何金銀五十兩,現如今每月要還五兩,已經還了兩年……”
“……劉家三口因為孩子治病借過三兩,去年十一月全家自賣給城外的鄉紳,才還清……”
“牡丹巷的孫家,男的賭輸了,宅院什麼的歸何金銀,女的要被賣到窯子去,抱著孩子投了井……”
呂萬才用茶碗蓋撇去撫摸,小心喝了口滾燙的熱茶,臉色沒有變化,不過就是個放高利貸的教徒,沒設麼可大驚小怪的。
“大人,大人,賭坊和後面的宅院都挖出了地窖,一個有白銀一千兩,後面宅院那邊……那邊挖出了刀斧二十把,長矛十一根,還有強弓兩張!!!”
呂萬才手一抖,茶碗摔在了地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