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的元素光芒無情地打在了佈雷茲身上,在野蠻人的身上上留下了恐怖的傷口,皮肉在高溫下炭化,然後被凍裂開來,看上去分外可怖。
佈雷茲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完好的面板,如果不是他還在奔跑,但看外表,甚至不像個活人。
撕裂般的痛楚如潮水襲來,然而縱使身軀千瘡百孔,佈雷茲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確實很痛,不過卻是痛快的痛,正是佈雷茲尋找了很多年的那種感覺。
無比激昂興奮的大吼從野蠻人的喉嚨裡發出,震動了整個大地,整個荒野都在這充滿血性的吼叫聲中失色。
聽到這一聲吼叫後,元素風暴驟然瓦解。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屬於泰坦巨人的咆哮。
生死之際,佈雷茲終於爆發出了泰坦血脈全部的力量。
他來到了迦彥面前,向著對方揮出了一拳,充滿蠻荒力量的拳頭激起狂野的旋風。
這一拳裡,凝聚著他最後的力量。
拳未到,拳頭上噴發出的氣息便已經令暗金色鎧甲的表面凹陷下去,可以想見這一拳的力量會是何其強大。
給人感覺是,就算是一座山丘,被這一拳命中後也會瞬間垮掉。
比山更沉重的力量朝女騎士壓了過來。
迦彥的右手也動了,那隻已經龍化的右手閃電般刺了出去,速度之快,連北風也望塵莫及。
尖利的指甲深深刺進了佈雷茲的胸膛,戳出一個血洞來,鮮血噴濺如泉。
野蠻人的拳頭則停在了她的胸口處。
迦彥身後的大地佈滿龜裂,然而她站立的地方卻依然完好。
血沫從野蠻人的嘴唇和胸口汩汩而出,不過他的臉色卻意外地平靜。
“好像,還是慢了一點。”野蠻人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喉結,微微地苦笑了一聲,不過語氣卻很平常,像是在訴說一件很小的事情。
迦彥的手掌整個沒入了佈雷茲的胸口,指甲已經刺破了他的心臟。
他此刻還能站在這裡,說上一句話,已經是個奇蹟。
“安息吧,高傲的戰士,你的確無愧於身上泰坦巨人的血脈。”平淡的聲音從對方的面罩下傳來,帶著幾分敬意。
迦彥將手從佈雷茲胸口中抽出,退後了幾步。
火焰升騰,將染在她的鎧甲和手臂上的鮮血燃燒殆盡。
半個身子都被血染紅的野蠻人依舊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仰頭望著荒野的天空。
雖然他已經看不到天空的顏色。
被龍爪貫穿心臟,承受了這樣重的傷勢,就算是教宗也無法救活他,死亡是註定會降臨的結局。
不過他沒有任何遺憾和不甘,正如他當日在旅館中對君士坦丁所說的那樣,生於戰鬥,死於戰鬥,這便是他的天命所在。
天命已盡,又復何求?
“這場……戰鬥,我……很滿意,今後…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佈雷茲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位一生都在戰鬥的蠻族緩緩閉上了眼睛,神情安詳,很是滿足。
這一覺,他睡得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