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領們為多出來的額外收穫,既驚且喜而心思紛紛的同時。已經進補為隊正之一的成大咬,卻有些意外遇上了來自老鄉的招攬。當然了這幾日下來,此般的事情並非是無獨有偶的僅僅他這麼一出;
事實上,隨著怒風營決定在循州就地重新擴充軍制之後;除了那明顯撬動不的直屬隊和學徒隊,周淮安所帶來的後隊麾下兵員,尤其是看起來很有些實力而裝備頗好的護兵隊所在,也不可避免成為了某些人打主意的物件。
雖然不能公開討要人手什麼的,但是私底下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的“自願”手段,卻是已經紛紛出爐和各般上陣了;而作為其中唯二的資深頭目之一,成大咬自然也沒有可能倖免的。
就在一處小小的酒肆,堆滿了茄丁雜碎、燒蓮藕、煎蘑菇、躁子豆腐、烤細魚等七八樣菜色,和一壺他家鄉風味老梁黃的桌案上,這名與他同階為隊正的河南老鄉路瘤子,也在殷情的舉盞勸說著。
“咬子啊,都是鄉里鄉親,我也往直裡說了哈。。”
“陳校尉那兒別的齊活,就差個副佐了。。”
“指名讓你過去幫忙呢。。”
“只要肯過去,馬上就給你一個旅管。。”
“隊正以下的一應人頭,隨便你指配好了。。”
聽到這裡成大咬微微一愣,不可置否的喝了一盞酒水。
“俺知道你的性子,也明白你的心願。。”
對方卻是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勸說道。
“說實在的,繼續留在後隊那兒,又有什麼前程和功勞可言。。”
“可說是除了日常監工和看守的活計,哪來那麼多殺敵建功的機會啊”
“要是別人我還勸他,就往此安逸清閒處去好了。。”
“可是你的一身經歷和志願,卻不好白白蹉跎了;”
“不若乘著這個由頭脫身出來,另開一番局面好了。。”
然後,就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有些心思重重的他,幾乎是又遇到了另外兩個處的招攬,最不濟也是許下保舉一個旅帥的職銜和相應的好處與便利。而且,只要他露出口風願意過去,自然就會幫他前後安排妥帖,而不會落下人什麼話柄和是非來。
於是,在接二連三的酒酣耳熱之間的他,也不免有些動心和猶豫了起來;眼見得這和尚已經在軍中成就了一番風生水起的重用之勢,而自己私底下的任務看起來已經不是那麼打緊了。或許,在現今清閒下來的時候也該靜心想一想,是為自己的前程和將來且做打算一番了。
只是,當他回到後隊駐守的州衙內院,一路招呼著走進原本刺史家眷專用的庭院了,卻發現除了門內外
而在花門後邊一個聲音郎朗的,卻讓他有些恍然大悟起來,顯然是那位和尚營管又在抽空給手下人講古和論理了;要說這位營管和尚還真是了不得,他似乎知曉很多史上的典故和古時的軼事;而且別人不同的是,他還喜歡說完一段典故後,讓人逐一的述說感想和體會其中的蘊意,再針對性的提問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此外,顯然這廝還不介意任何人來旁聽,或是半路參與到期間。是以一來二去的,就算是成大咬麾下的那些老卒,有些閒空之後都喜歡往他這兒跑,而慢慢聚集了不少相對穩定的聽者了。。
只是在隨後聽到的東西,卻讓他不由心中一動的豎起耳朵,而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暫時在牆後成為仔細聆聽者中的一員了。
“你真的覺得城裡的那些富有人家可憐麼。。”
站在特製講臺上的周淮安,也在對著一個臉色不豫的學徒道
“還有他們的家人就此失去了依靠,是不是看起來也很可憐呢”
“但是,我得問上你們一聲。”
“當你們的父老兄弟姐妹,妻子兒女都在飢寒交迫中掙扎等死的時候。。”
“被那些胥吏和役丁逼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有誰會為他們可憐或是心軟了麼。。”
“或許有人要問,這兩碼事情間有什麼干係麼。。”
說道這裡周淮安用馬鞭在案板上重重的一抽,以加強自己的預期和震懾力。
“我卻要說肯定有,乃是極大的干係和淵源的。。”
“或者說,大夥兒見識過了那些人家裡抄出來的各種東西之後,”
“你又以為,這些人高高在上逍遙自在的好日子。。”
“或又是一擲千金的身家,又是靠什麼維持和積攢起啦來”
“還不是靠他們所編造的那套吃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