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隱晦,但玉錄玳聽出來了。
那裡顯然不止扔東西。
玉錄玳略一沉思問道:“有近道嗎?”
“主子?”司琴瞪大眼睛,主子這是要違逆皇上!
“噓!”玉錄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去‘搶救’下幾個擺件!”
“主子,奴才去吧。”孟青衣在很短的時間裡從一個極端發展到了另一個極端,這會兒的孟青衣身上就有一種一往無前的銳意。
玉錄玳微一盤算,便說道:“司琴先慢慢走回去,本宮跟青衣去‘救’擺件。”
“主子,奴婢跟您一起去!”
“你是跟本宮一起出來的,你回去了,就代表本宮回去了。”玉錄玳說道。
司琴就懂了。
她是主子講過的話本子裡模糊時間的證人!
只要主子那邊順利,她又按時回了永壽宮,只要沒人盯著,那麼,旁人就會下意識以為主子也在那個時候回了永壽宮。
司琴忙點頭:“主子,奴婢知道該什麼做。”
等她回了永壽宮就做出玉錄玳也一同回來的模樣,一疊聲要茶要水要點心,又將金桔花生放到了火盆子裡。
吳秋杏和她極有默契,什麼都沒問,坐在臨床小榻邊,不時說上幾句閑話。
玉錄玳跟著孟青衣穿過一條窄小的宮道。
孟青衣有些內疚:“主子,這兒有些髒亂,委屈您了。”
“這有什麼可委屈的。”玉錄玳毫不在意,“路不就是讓人走的嗎?”
她從前翻山越嶺在泥土中打滾的事情可沒少做。
玉錄玳理所當然的話語卻讓孟青衣內心又起波瀾,原來宮裡的貴人也不都是矯情人。
他運氣真好,遇上了主子!
二人一路快行,等到了浣衣局附近便開始鬼鬼祟祟靠近。
玉錄玳見到地上嶄新的碎片心中的火便又冒出了幾分。
“主子,他們過來了!”孟青衣低語。
玉錄玳將頭上的首飾摘下來隨手收在衣襟裡,將頭發打散擼到前面,又用力抹了把臉。
清朝的妝粉都是浮在臉上的,她隨手一抹就得到了一張紅紅白白的大花臉。
那效果,也就是現在是白天了,若是晚上,她自己都不敢看鏡子!
孟青衣見玉錄玳這行雲流水的動作都驚呆了。
這還是他那個端莊淑雅的主子嗎!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將帽子摘下來拿下巴夾住,學著玉錄玳的模樣將頭發打散攏到前面。
可他前額是光的,這個操作就有些難度,索性,他將帽子反了個向帶上,將頭發壓住,效果也是很好的。
隨後,他就學著玉錄玳的模樣平平伸直雙手蹦跳著往那幾個搬著擺件的太監跳過去。
那態度端正極了,彷彿在做什麼大學問!
也是巧了,這個時候還起了一陣大風,吹起了被遺棄在這裡的一些布帛在空中亂舞。
領頭的太監抱怨:“先頭還因為有人倒賣內務府的小物件落了罪,轉頭就讓咱們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銷毀,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後面半句,他不敢說,嚥了下去,怕擔上罪責,他趕緊轉移話題:“這地方大白天就陰森森的,哥幾個加快點腳步,這是最後一趟了。”
“等回去領了賞錢,咱們找個地方整治一桌酒菜喝上一杯。”
往日裡,他說這樣的話,那必定會有一片附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