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落落?”
晏落拉著張可可一路快走,直到遠離了巷子才長舒一口氣鬆開了張可可的手,弄得後者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碰到了一個親戚,當面見面有點尷尬。”
晏落解釋了一下,然後想了想又問道:“可可,剛剛那個賣雜糧煎餅的老乃乃你以前見過嗎?”
張可可用力的想了想,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巷子裡賣小吃的商販太多,而且經常變動,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好吧!”
從張可可這裡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晏落也沒有什麼失望,她剛剛只是想知道姑乃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來做商販的,以此來推斷他們家是從什麼時候破產的。
沒錯,就是破產!
晏落想象不出來還能有什麼其他原因能導致原本一個算得上是富豪的人一朝淪落到今日的地步。
以往晏落未踏出塔山前,她兩輩子加一起都是沒有什麼見識的小人物,分不清什麼是富人,什麼是富豪,什麼是貴族。所以當年踏入姑乃乃家的別墅時對她來說,那就是有錢人家,但是時過境遷,隨著她年齡的增長,閱歷的提升,即使是當初走進富豪榜前列的蘇清河家的豪宅時她也沒什麼感覺。
所以到了今天,她更是清楚的知道,姑乃乃家所謂的有錢只是相對而已,相比於當初的晏落家來說,他們家確實是有錢人,但是如果是相比於蘇清河,不,相比於易秋香和楊薇來說,他們家都只能算是不錯的中產階級:在小城市開著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住著別墅,開著豪車,家裡還有不少的存款。但是這和真正的有錢人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螢火蟲和皓月之光的區別,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家一旦發生了什麼變故立馬成為窮人的原因。
當太陽完全下山夜色開始降臨,塔山的家家戶戶亮起五顏六色的燈光時,晏落回到了自己的家,此時,外公早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就等她回來開飯了。
飯後,晏落扶著外公的胳膊在自家的小院子裡繞著圈散步,然後她就向外公說到了今天見到了姑乃乃的事情。
聽完了晏落的描述,外公沉默了很長時間,因此晏落也沒有說話,靜靜的陪著他一起沉默。
“落落,明天我聯絡一下她,確定她的住處後,我們去看看她吧。”
“好的!”
晏落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外公什麼也沒有說,晏落知道,外公實際上內心也很矛盾,雖然上次姑乃乃上門而來解開了一些矛盾,但兩人積怨幾十年的過去怎麼可能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恐怕只有當一方不在了的時候方能真正的了卻恩怨吧。
所以外公才會什麼決定都不做,而只是去了解姑乃乃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方面是因為只有知道他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去做下一步,另一方面也說明外公想要拖延的心思,走一步算一步的無奈想法。
黃金週的第一天,晏落睡了一個懶覺,等她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
下樓後的她就看到外公穿了一件很正式的中山裝坐在沙發上沉思。
“外公,我們今天要去姑乃乃那裡嗎?”
晏落好奇地問道。
外公點了點頭。
“我昨天和她打過電話了,等你吃完早飯我們就過去。”
兩個小時後,外公和晏落來到了姑乃乃家附近。
“校長,目的地到底是哪裡啊?”
晏落和外公乘坐的計程車是鎮上的當地人運營的,而司機恰好當年也是從外公的那所小學畢業的,所以才會稱呼外公為校長。
其實這時候不只是司機疑惑,就是對晏落來說也是滿頭霧水的不敢置信狀。即使昨天在校門口看到姑乃乃成了賣小吃的商販,而且也猜到了他們家現在的處境可能不會很好,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也實在是太破了,這裡是蘇揚市有名的城中村,雖然處在老市中心附近但卻是社會底層之人和外來務工人員居住的地方,房屋破爛,道路破爛,和之前晏落去的姑乃乃家相比,好吧,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到了!”
在計程車在這片城中村轉了大半圈之後,外公終於開口了。
雖然晏落很好奇在這種沒有門牌號也沒有路標的地方外公到底是憑藉什麼判斷的位置,但這仍然不影響她相信外公的話。
從車上下來,晏落髮現他們正站在一處類似農家小院的地方,不同於真正的農民家,這裡的院子很小很髒,還擺滿了各種做小吃的三輪車。
這裡是城中村,院子裡是一幢二層的類似農家的小樓,不過房主顯然是對小樓進行了改造,隔離出一個個的小房間以方便對外出租。
晏落跟著外公來到了第一層最裡面的房間,然後外公輕輕的敲了下門。
不久以後,門開了,露出姑乃乃那張蒼老憔悴的臉。
“進來吧!”
姑乃乃將門開啟生硬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