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安靜了會,王通雙手拍了下,緩緩說道:
“為什麼光想著北邊,布料是北直隸的土布,兵器是私坊造的,唯一說明身份的這小衣卻是山西那邊的綢緞,總想著這綢緞賣到北邊去,他們山西自己人用不懂為何不能是山西那邊派人過來。”
“山西,大人和山西那邊有沒有什麼糾纏?”
這次說話的卻是蔡楠,王通搖頭冷笑,開口說道:
“還記得咱們當街炮打的那家貨棧嗎?”
王通派去收平安牌子的兵卒被晉和貨棧的夥計毆打,錦衣衛直接把炮架到了對方門口,一炮轟下去,威懾全城,可晉和貨棧隨即就破敗了,人走屋空,這樁事眾人差不多已經淡忘,王通提起,眾人才有印象。
“查,在天津衛所有的山西店鋪,住在客棧裡的山西人都要詳細盤查!”
城內城外緝查的人卻是張世強這邊,張世強立刻站起領命,王通沉聲說道:
“隨時可以調兵幫忙,讓歷韜、虎頭和孫鑫幫你艹持,今晚就開始盤查……現在恐怕已經是晚了。”
**************“小人本來在高麗那邊,聽到大人這邊遇險,急忙過來看看,看見大人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沈枉身穿淡綠色的長衫,在酒樓上含笑說道,高麗那邊海上行船,到天津衛最起碼要十天以上,沈枉肯定沒說真話,王通也不計較,這酒樓內外最起碼有三十個是沈枉的手下,當然,王通自己的人更多。
選在這靠近海河邊的振興樓,也是為了讓沈枉放心,畢竟在這裡,只要從樓中脫身,就可以從海河上船離開。
“來,小人敬大人一杯酒,大人此次逢凶化吉,將來必有後福。”
沈枉倒是客氣的很,說起來雙方也就是第二次見面,不過沈枉卻表現的頗為熱絡,絲毫看不出他家手下曾經拒絕了王通造船僱人的建議。
王通笑著碰了碰,乾了杯中酒,那邊沈枉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咧嘴說道:
“還是咱們大明的酒烈,喝著舒坦,倭人的酒淡的和水一樣,他們的土燒也比醋強不了多少。”
王通把酒杯放下,盯著對面好像在享受美酒美食的沈枉說道:
“沈先生,不必弄這虛文,你既然來了,那幾名死士就不是你派的,本官心裡有數,咱們都是管人管事的,話也攤開說,有些事你不幫,天津衛不是做不了,只不過做的晚些,你現在參與進來,今後這金山銀海的還有一杯羹分你,若你總是關門閉戶的,曰後恐怕就難相見嘍。”
兩人所在的桌邊,沒有安排伺候的人,周圍的幾張桌子都是空的,送上來的酒菜都是由雙方的護衛驗看過才能端上。
聽到王通這話,沈枉神色不動,自顧自的給自己斟滿了酒,抿了一小口,靠在椅背上笑著說道:
“聽大人這麼講,小人倒真是想著那死士是小人這邊派的了。”
這人還真是從容自若,這話卻未免膽子太大了些,王通眉頭一挑,沈枉在那裡夾起塊蝦片放入口中,又用酒送下,擺擺手說道:
“大人莫要發怒,幾十萬兩銀子丟在保險行中生息,小的還不至於那麼分不清輕重,既然大人這般說了,小人這邊自然要做個表示,這邊可以留幾十條船供大人使用,用外面的船多少銀子,小人這裡給個七成的價錢就是,駕船的水手,造船的工匠,這個是小人的命根子,談這個,曰後和大人難相見不說,怕是先被下面的弟兄們割了腦袋去,大人見諒,大人見諒。”
王通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他突然的言語壓迫本就是試探,能有這樣的結果倒是在意料之外,能有幾十艘船,最起碼可以解決運貨去遼鎮的問題,也是大大的好處,不過這沈枉這般做,看來要求的事情不小。
果然,沈枉說完這個話,看王通沒有作聲,又是笑著說道:
“大人既然不說話,小的就當是大人應允了,這次來,卻是有樁事要求懇大人,天津衛一帶現在鹼業大興,商行賣的鹼成色好,價錢低,就連小人的船隊也送了些去往各處,獲利不少,看到這鹼,小人這邊卻也有樁東西要買賣,也來和大人求個免稅……”
****************“什麼都不能去靠別人,一切都只能靠咱們自己……古掌櫃,記得去打探京師和北直隸各處糖的價錢,儘快報過來。”
回到府邸之後,王通說了幾句讓眾人摸不到頭腦的話,又吩咐古掌櫃一個很突然的差事,眾人都是有些納悶,白曰到底談了些什麼。
“大人,燈下黑啊,燈下黑啊,就在咱們眼前……”
張世強說的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