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軍棍”的命令下去,場中的兵卒滿沒當回事,還在那裡繼續談笑,又是繼續,不過說了兩句之後卻反應過來不對。
剛剛喧鬧起來的場面又是安靜下去,整訓兵卒的目光都看向站在木臺上的王通,也有人盯著場中那幾十名王通親衛,心想你這幾十人能做什麼,這邊可是幾百。
木臺後面的門開啟,又有一隊人小跑著進入場中,整訓的錦衣衛兵卒都是一驚,可一看進來的人,也不過一個百人的隊伍,穿著短襟的號服,手中拿著木棍。
怎麼說也是人多對人少,整訓兵卒的膽氣又壯起來,場面雖然安靜,可整訓兵卒們都是虎視眈眈的盯著。
“大人,就算屬下約束,恐怕也是彈壓不住,萬一起了亂子,還是避一避吧!!”
看著場面不對,站在木臺下面的葛千戶緊張的說道,王通依舊背手站在那裡,笑著說道:
“就這些烏合之眾還能彈壓不住,若能鬧起亂子,本官何必弄這個整訓!!”
王通語氣中頗多的不屑,葛力和周林柄對視一眼,都是不出聲了,他們兩人自然不必擔心,場中都是他們自己下轄,可要是王通吃虧,雖說合了很多人的心意,但他們二人必然要吃掛落,聽王通說的堅決,一時也不好再勸,不過都琢磨著如何繼續張口。
場中卻已經喧鬧起來,想要分辨出遲到的錦衣衛兵卒很容易,在東邊的就是,現在眾人總算知道那二十名親衛一字排開的用意了。
“憑什麼抓老子,不過是遲了半個時辰,老子當差上值,在家睡一天又有誰管過!!”
空地東邊的人已經鬧了起來,一個穿著總旗服號的人在那裡大聲咆哮,他身後聚著幾十人。
遲到的將近二百人,都是在那邊,前面這幾十人咆哮叫罵,其餘的人在虎視眈眈,領著親衛的人卻是鮑二小,他在虎威軍中歷練幾年,做派已經不同,聽到那總旗的話說,他冷冷回答道:
“軍令是辰時半在這裡集合,你們晚到,難道這不是違犯軍法,若在戰時,斬了你都不冤枉。”
被鮑二小這麼一說,那總旗愣了下,隨即又是吼了起來:
“軍法你娘,咱們錦衣衛是當差的,和那些大老粗鄉巴佬的兵卒有啥關係!!”
鮑二小臉色也黑了下來,冷聲說道:
“不要廢話,乖乖領軍法吧,老實點,免得受苦!!!”
說完大踏步向前走去,那總旗三十多歲的漢子,看鮑二小不到二十的年紀,本有些瞧不起,心想拿話就能唬住,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吃他這套。
這總旗自以為是個人物,眼下空場上幾百號人看著,更覺得這面子丟不起,一看鮑二小走過來,頓時急了,直接把隨身的佩刀就抽了出來。
“這幫天津衛來的粗貨,把咱們親軍的人都當成什麼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咱們今後還不知道如何受罪!!”
“就是,就是,給他們教訓,就算是駱都堂那邊也是要說理的,任同知那邊也會給咱們撐腰!!”
也不知道誰又跟上一句,一下子把火跟煽動起來,當即有十幾人叫罵著抽出了刀,在西邊那些沒遲到的也都是指著叫罵。
一字排開的那二十幾名王通親衛則是沉默的轉過了身,正好是和西邊沒遲到的那幾百名兵卒對臉,看到這充滿挑釁意味的舉動,西邊那些人即便是沉默的也是火了,開始大罵,什麼汙言穢語都是丟了出來。
這幫人都是京師土著,從小打混出來的油子,別的不敢說,掄起罵人來那的確是天下一等一的本事,轉過來攔著的王通親衛各個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不過各個咬牙忍著。
場面突然間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木臺那邊的周林柄回頭看了眼王通,看到王通臉上掛著冷笑,依舊保持站姿看著前面,他忍不住大聲喊道:
“小丁……”
還沒等把話喊完,就被王通出聲阻止,冷聲說道:
“讓他們鬧,不要管!”
實際上不扯著嗓子喊,空地那邊已經根本聽不見了,已經嘈雜到一定的程度。
鮑二小看著前面拿著刀指指點點,滿口汙言穢語的一干人,他也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把手中的五尺木棍朝天一舉,他所在的百人隊伍立刻變成了十人一排的方隊,鮑二小手中目木棍又是一擺,這個方隊的兵丁齊聲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