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這般緊急,王通卻還在好整以暇的吃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通端起桌旁的茶碗喝了一口,拿起布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楊思塵這才發現王通身上穿著鐵葉披甲,竟然是戎裝,王通拿起靠在一邊的繡春刀,向著外面走去。
趕過來的楊、蔡二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看著王通拿著刀走過去,楊思塵也顧不上什麼尊卑有別,一把拽住了王通。
“王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王通舉起手中的刀笑著說道:
“自然是出去平亂。”
他這邊說的平常,楊思塵和蔡楠卻是一個哆嗦,這次卻是蔡楠先開了口,這個年輕宦官尖聲說道:
“王大人,只能勸,只能安撫,萬萬不能動刀兵啊!”
“王大人,這麼多百姓聚集,一動刀柄,必然大亂,到時候朝中諸公不論青紅皂白,先給王大人扣上個濫殺的罪名,然後言官再攻訐大人你嚴苛搜刮,逼民造反,上面這麼說,下面百姓自然也會這麼說,到時候上下一辭,百口莫辯…….”
“王大人,鼓樓這邊乃是城中…….”
楊思塵和蔡楠你一言我一語,說到這句的時候,王通卻是插嘴說道:
“分手天津參將的那支兵馬按說在看到這些人來的時候就應該關閉城門,從城門各處到鼓樓這邊,各個衙門都應該比本官先知道,可卻全無反應,這麼看來,就算是上面責問,也沒有人會為本官作證,恐怕異口同聲都要說是本官做的太過,是不是!?”
被王通這麼反問,楊、蔡二人都是一愣,看來這位小大人明白的很,王通笑著對楊思塵說道:
“楊先生,你說過本官手握兵權、財權,若不明確權責,肯定會招來猜忌是不是?”
楊思塵被這個反問問得愣住,王通的笑容已經變成了冷笑,開口說道:
“楊先生你說的有道理,本官孤身在外,要事事小心才是,若是處處自律,弄出個聲譽高崇,豈不是要被人說個收買人心。”
話說完,楊思塵和蔡楠無言以對,王通大步向外走去,臨到門口舉起手中的刀,笑著說道:
“二位不必擔心,這場亂子我在幾曰前就已經知道。”
從今早開始,楊思塵和蔡楠實在是太多意外,可聽到這之後還是禁不住問了句:
“大人為何不提早處置!”
“提早處置,只能辦了那幾個為首的,不如讓這些心懷不平的人都露頭出來,一次收拾個乾淨!!”
全副盔甲的李虎頭拿著長矛正在院中肅立等候,看著王通出來,連忙行了個軍禮,王通點點頭,朗聲說道:
“虎頭,走!”
李虎頭爽快的答應了聲,隨後跟上,王通宅邸裡不時的能聽到驚恐哭聲,不過壓的很低,女眷和老弱都在最內圈的宅院中。
不過這哭聲迅速的被密集的砰砰聲所掩蓋,好像是鑼鼓聲一樣,從院外丟來的磚石好像是雨點一般,護衛宅邸的兵卒想要移動到牆邊,就只能幾個人用大盾牌遮擋住上面然後緩步向前。
王通走到二進的宅院那邊,地上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磚石碎片,外面還在不斷的丟進來。
第一營的兵卒們靠在牆邊不敢抬頭,王通所站的位置倒是安全,他開口大聲喊道:
“上房搖旗!!”
有士卒響亮的答應了一聲,直接在裡面的屋子邊上架起梯子,拿著紅旗爬了上去,站在房頂上開始搖動旗幟。
“四處射一輪無頭箭!!”
王通又是傳令,護衛在他身旁的幾個兵士向著四周跑去,同時大聲的釋出命令,每一面牆後都有人張弓搭箭,取了個仰角,嗖嗖的把箭射了出去。
外面的人群越靠越近,飛出磚石的密度倒是比剛才小了很多,那是因為街道上能撿起的東西都已經被撿了個乾淨,有些人隔著段距離扔,東西砸在了牆上,牆面的白灰都被砸的一塊塊掉下,牆面斑駁,難看的很。
折騰的這麼厲害,王通這個大宅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外面的人聰明點的停下了手,不聰明的還以為王通怕了,被煽動起來的這幫人,那有什麼有腦子的,外面的氣勢更加囂張,有人已經琢磨著推倒誰家的牆壁弄些磚塊下來。
正在這氣氛僵持的時候,卻從牆內飛出東西來,開弓的力氣並不是很大,又是個仰角,弓箭在半空中劃了個很大的弧度。
箭支在半空中飛的慢,落下也需要點時間,外面的香眾百姓也能看的分明,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