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王通心下安定了些,擺擺手笑著說道:
“無妨無妨,可能是些窮極無聊的言官沒事找事,能奈我何。”
王通這麼自信的一說,宋嬋嬋反倒急了,上前一步有些慌張的說道:
“老爺,你這等人難道不知這聯名上疏的門道,這些士子清流平素養望,哪裡會怎麼輕舉妄動,生怕敗壞了自家大好的前程,這聯名上疏,背後必然是那位大佬的主使,老爺,你要提早準備……”
王通被這宋嬋嬋說的有些焦躁,又是想了想,最近自己沒做過任何莽撞之事,唯一做過的大事,也就是諫言萬曆皇帝下詔奪情,這樁事被別人知道,那是大大的有功,只會對自己的前途有利才是。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自己背後站著大明天子,萬曆皇帝,誰能把自己如何,想到這裡,王通心中又是篤定,開口說道:
“你還不知道本官身後是誰,這些言官算不得什麼,放心就是。”
怎麼說也說不聽,那宋嬋嬋一激動居然跪了下來,急切的說道:
“老爺你這平安牌子颳了幾萬兩的銀子,這些青樓賭場誰家沒有京師富貴人家的份子,老爺你刮他們的銀子,就是在那些人家身上挖肉,他們肯定是恨極了老爺您,這次言官們彈劾,怕是牆倒眾人推,京師所有人都要對老爺動手啊!”
王通多少有點酒意,煩躁的反問道:
“我也颳了秦館這麼多銀子,你為什麼這般為本官想。”
這話傷人的很,宋嬋嬋卻不顧得,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帶著哭腔說道:
“張瀚張老爺已經致仕還鄉,京師中也不知道多少豺狼盯著秦館和妾身,老爺若不在,恐怕妾身和秦館的那些姑娘就要被吞的一點渣子也不剩,這麼多人的身家姓命都牽掛在老爺您的身上,妾身如何不這麼想。”
還要繼續磕頭,王通上前把她拉了起來,嘆了口氣說道:
“本官說的莽撞了,你一個女子艹持那麼多,真是不容易。”
宋嬋嬋聽到這個,頓時是受不了了,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王通沉聲說道:
“宋姑娘不必擔心,本官後面站著誰,你想都不敢想,本官把話撂在這邊,,誰也不能碰你的秦館。”
宋嬋嬋被他這自信滿滿的話說的一愣,這談話倒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王通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天這麼晚,那些言官也不會今晚上疏彈劾本官,有什麼事情明曰再行計較不遲。”
*******昨晚那酒席,大家發現王通回來的神色嚴肅,試探著問了幾句王通也不說,大家也不好繼續鬧下去,吃了點湯麵也就散了。
這晚上王通卻沒有睡著,宋嬋嬋是知道自己不怕什麼順天府府丞,不怕錦衣衛千戶,甚至不怕安平侯,不怕吏部尚書,可還這般慌張的過來報信,難道這些言官清流,除了讀書一點能耐沒有的廢物們,他們的彈劾還能對自己有什麼損害,最起碼這次丁憂奪情之事,自己是最先站對了位置,張閣老肯定會對自己親近信任,到時候大明最核心的人物都是自己的後臺,難道還要怕什麼不成。
可翻來覆去的想,終究是睡不著,王通按照以往的習慣開啟了箱子,想要翻出火銃來收拾一通,開啟後才想起,火銃已經交給喬大他們做樣子去了。
大清早起來,連一絲天光也無,王通在院子裡練了套槍術,這才定下神來,他也沒有按照往常的習慣去自己的產業逛逛,只是等著。
天漸漸亮起來,可天空中佈滿了鉛色的雲,烏壓壓的讓人很不舒服,聽著皇城傳來的鐘鼓聲,鄒義應該到這邊了,王通急忙出了門。
鄒義今天來的倒是早,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還是那般溫和,王通還沒發問,鄒義卻笑著先開口說道:
“在司禮監當差的,每曰在票上批紅,都要有一手好字,馮公公的字那自然不必說,咱家義父大人的字你一定沒見過,來來,咱們都開開眼。”
鄒義笑著從懷中拿出個紙卷,在手中展開,不過是個一尺見方大小,上面工工整整的寫了一個字:
“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