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頭像只戒備的蛇一樣,不善的看著他。但稀咲鐵太並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注視著她。
“柴八戒殺了柴大壽,所以他現在是黑龍第十一代的總長了。”
“而且黑龍已經和東卍合併了。”
“……你想幹什麼。”她皺眉,有些不解的質問他。
稀咲鐵太想,她還是那麼無知幼稚,不,她並不無知……但很幼稚,她就是個孩子。她真的以為自顧自的對他發完火後就能全身而退嗎?
“你們都贏不了我,無論是你,還是花垣武道、松野千冬,甚至是場地圭介。”
“……”
她攥緊了拳頭瞪著他,看上去很想給他來上一拳。一股猙獰、憤怒而又可怕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眼中有一種憤怒到極致反而冰冷下來的瘋狂。
他冷靜到殘忍的看著她幾近的崩潰的臉,猶如遊人在欣賞瘋子。
半響,她低下了頭,捏緊的拳頭張開,在掌心中戳出四個月牙形傷口,血流下來。她瞳孔中寂靜得如同死亡一般。
“你難道想讓場地圭介再死一次嗎?”
她聽見魔鬼是這麼對她說的。
“所以啊……健太郎。”
她的眼睛充滿了無奈與疲憊,臉上的表情又是有些冷漠的感覺,嘴角勾勒出苦澀的弧度。
“我總不能讓他再死一次吧?”
高梨娜娜的電話終於打到了場地圭介的手機裡。她只是簡單的給了他一個地址說可以見面嗎?那頭沉默了好久才給出一個好字。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館。
兩人都相顧無言。
場地圭介有一肚子的話想對她說,他想問她這段時間裡去哪裡了?為什麼不上學了?想問她是不是真的像健太郎說的那樣她面對他一直都很辛苦——自從那件事過後他確實也沒有再去過她家,並不是放棄了只是感到有些挫敗。
如果她只是為了遷就他故意辦成他喜歡的樣子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但是他也並不愚鈍,他明白高梨娜娜對他也並非沒有一點真心。
所以他也終於接觸到了核心:她是沒有形狀的,她喜歡著誰。她就是那個人喜歡的樣子。
高梨娜娜心裡也在醞釀著情緒,她想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但她說不出口,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說不出口,在這痛苦的幾個月,她所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改變了她,以至於她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但她必須說出來。
“場地圭介。”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雖然是意料之中的話題,但他還是想要一個理由。
他不甘心就真的到此為止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吧?”她的聲音帶著天真的殘忍,就像孩子騙到大人的信任卻又故意欺騙一樣。
“我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
“所以說……這都是假的嗎?”
“……對。”
“我從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更別說愛你了。”
場地圭介的心髒被她的幾句話傷千刀萬剮,盡管他之前早就做好了分手的心理準備但當親耳聽到後還是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就像血腥萬聖節那天從喉管裡冒出來的血,充滿了他的口腔。這是心碎而導致的出血。
對,就是這樣。
高梨娜娜想他可能在憤怒,對她的感情會迅速的轉化為惡心、鄙視,最終轉化為恨。恨就對了,恨可以讓他減輕少些疼痛。
俗話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雖然太過以一概全但確實如此,高梨娜娜明白場地圭介可以原諒羽宮一虎,但這並不能代表他也一樣可以原諒她。
因為即使一個男人真心愛一個女人,還是會將女人“物化”不合理的將女人視為一個“屬於自己的物品”。這不是偏見,這是生物的劣根性之一。就比如說茶花女,如果她不是一個交際花、妓女,而是一個清白的女子,阿爾芒的父親會反對他們嗎?阿爾芒會認為她是貪念以前奢華的生活而怨恨她嗎?那個可悲的女人至死都愛著那個羞辱她的男人。為了他的幸福她犧牲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