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族人眸光暗淡,於欲哭無淚的絕望爬滾前行中,甚至已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然而在這份絕望之外,由乾涸的沙地底端忽有一股水勢驚人的泉流襲湧上來,將所有的沙族人呈在上方,往城池方向迅疾而去。
在噴泉之下,諸多的滅宇獸親眼見得到嘴的獵物疾飛逃離,在不甘中朝著泉湧處猛撲而去。
奈何常年潛伏在地底,滅宇獸龐大的身軀在虛空之中的速度卻是不快。幾番撲殺,也僅是在泉流的底端,被嗆了幾口清流。
它們身上流淌的岩漿,須臾將泉流底端的源流蒸發成幹,喉間發著沙啞的聲音,在再續朝前的追殺中,卻是愈加與沈陌黎等人拉遠了距離。
於大難中得以生還,諸沙族人的眼中帶著震驚。他們看著包裹在身側由氣罩隔著的源流,須臾間想撤下氣罩,於乾熱的烘烤下感受一二源流的清爽。
豈知他們心底的想法還未來得及做,便聽到沈陌黎清脆的聲音響起:“氣罩乃我等如今保命的最後一道利器,爾等切莫撤下!”
在受到滅宇獸的熾熱烘烤下,沈陌黎何嘗不知沙族人那份想沐浴在清流中,感受一番冰爽洗刷的想法。
僅是如今沙域太過兇險,縱使避過了滅宇獸的伏擊,於他們而言卻還是有著極多未知的兇險,前方的沙族城池,便是其一。
楓雙讓與沈陌黎一個時辰的時間,如今因在沙域中的那番折耗,一個時辰幾近耗盡。
沈陌黎心底著實擔憂,以現在他們這般御源流朝前的速度,是否會在城池內與譎族遇個正著。
只是若沒有這番趕路,沈陌黎又是極其擔心,沙族人會在譎族人之後到達城池,於譎族毀去路口後才能到達沙域路口。
在那份心急中,沈陌黎垂眸,藉由感應對著處在天魂之位的鸞耳道示一份感激。
作為鸞鶯魂魄的天魂,鸞耳與沈陌黎之前的約定不過是驅趕走坤火珠罷了。爾後諸多事,縱然鸞耳不加干涉,也絲毫不欠沈陌黎任何理由。
沙族人的險境,使鸞耳生出一番惻隱之心。方才在早前屢次藉以感應,允下沈陌黎借力自己。
於沈陌黎對鸞耳略表感激之際,沈陌黎的體內忽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有了新歡,可是把我給忘了?”
字字嬌媚的話音,讓沈陌黎渾然一愣,旋即喜上心來。
那一字字給人無限驚喜,帶著汪洋獨有的廣博溫煦聲,只一聽,沈陌黎便能分辨出是苻姬所獨有。
早先,苻姬聽從沈陌黎的計劃,於意料之外受坤火珠迫害而昏迷,沈陌黎曾在心底生出無數愧疚與著急。
她以自己的靈氣不斷蘊養著處在神魂之位的苻姬,祈願苻姬能快些轉醒。
苻姬卻因受異火燒灼而傷勢過重,情況時好時壞。
爾今,聽到苻姬轉醒的聲音,使沈陌黎稍是放下那份為苻姬懸提在半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