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盒啊!”毛逐笑道,“我奶奶就有一個針線盒,不過是鐵皮的,就是個普通盒子,不像這個這麼精細。你看,這中間細長的小槽是放針的,這旁邊長方形的是放線的。”
唐易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可能是這針線盒現在很少有人用了。”
“那這倆圓形凹陷,幹什麼用的呢?”許一琳卻又問道。
“頂針啊!”毛逐解釋道。
“什麼是頂針?”許一琳這種徹頭徹尾在城市裡長大的年輕人,還真不知道什麼是頂針。
毛逐撇嘴道,“像一個寬邊戒指,縫衣服的時候戴在手指上,頂針頂針,就是遇到不好穿針的地方,把針尾頂進去;還有一個解釋,能頂住針尖,不被扎傷。”
唐易笑了笑,“看來,真是你朋友奶奶的嫁妝。”剛才因為許一琳解釋過,所以唐易這次也把“男朋友”的“男”字去掉了。
“他肯定不知道這個盒子這麼值錢·····”許一琳咬了咬嘴唇,“我得還給他。”
是啊,肯定不知道。要是懂行,怎麼會用這麼貴重的盒子裝上一塊B貨翡翠送人?又怎麼會用針線盒當首飾盒?
唐易將盒子還給了許一琳。心裡卻開始琢磨盒蓋內面的八個字:衣被天下,源出黃母。
黃母給人的第一印象,像是一個人。
唐易的腦中急速地轉動搜尋著,黃母······他的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
“黃道婆!”唐易喊出聲來。
黃道婆,宋末元初著名棉紡織家,松江府烏泥涇人。唐易剛才的腦子存事兒比較多,所以才沒有從“黃母”一下子想到黃道婆。
想到是黃道婆之後,這腦子一下子就通了:“衣被天下”指的是當年的松江府紡織出的松江布!松江布供應全國,可不是衣被天下麼!
所以,這八個字的正解應該是:松江布之所以衣被天下,全是因為黃道婆的功勞!
黃道婆本來就是松江府人,少年時流落崖州,生活在道觀中,學會了運用制棉工具和紡織的方法。在黃道婆五十歲的時候,返回了松江府,就在烏泥涇鎮,教人制棉,並推廣了各種制棉機器的技術,一時之間,“烏泥涇被不脛而走,廣傳於大江南北”。
黃道婆因此在古代科學家之中牢牢佔據了一席之地,畫片秀美脫俗的“古科一”郵票四枚,將其與徐光啟、李冰、賈思勰並列。
黃道婆是個高壽的人,活了八十五歲,在她去世後,松江府還建立了黃母祠。
根據這些歷史資訊,不難推斷,這個針線盒,極有可能是松江府的人“集資”選材雕刻送給黃道婆的,因為一般的材質不足以表達對她的敬重,同時針線盒又符合她的需求。
這制盒工匠可能只是當時的一個手藝高超的民間藝人,並沒有流名傳世,所以唐易寶光入眼後出現的分析性資訊,僅有材質和年代資訊;而針線盒因為並不在古董文玩的序列,所以也沒有盒子形制的具體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