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個破任務,藍夢月和他爹何至於身陷囹圄?
“放心,我不會殺了藍其峰的。恰恰相反,如今的藍其峰,正在天淵牢裡好吃好喝地給供養著。而且他無論要什麼,只要不走出天淵牢,我都盡我最大能力去滿足他,是不是很意外?”
柯蕭沉默。
“我問你話呢,怎麼,你的心魔之誓一文不值?”
柯蕭只好道:“弟子以為,藍其峰與宗主不過一線之差,而我元載宗近年人才凋零,僅靠宗主大人獨力支撐。宗主大人您想收伏此人,為我元載宗所用!”
關勝棠冷笑道:“膚淺!
此人確實厲害,若非一不小心讓我把他閨女給逮住了,逼得他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入住天淵牢。我還真拿他沒轍。
我固然想收伏他,但是你覺得他願意麼?”
“換了是我,不願!”柯蕭覺得藍夢月她爹真特麼是個大傻逼。
你特麼既不願屈服,難道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現在這麼搞,就不怕關勝棠將你們父女給一鍋端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如果藍其峰不屈服,此時的藍夢月,恐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對嘛,這才是人之常情。”關勝棠道,“你是不是覺得藍其峰很傻比?”
“是!”柯蕭大聲道。
“大傻逼能修行到這種地步?所以結論只有一個,你才是傻逼!”
關勝棠一點都沒一個宗主樣,粗口連爆,“藍其峰這種閒雲野鶴,無拘無束慣了,根本學不會忠誠。
他要真加入我元載宗,我也不敢放心用他。
但是我又不可能放任他就此逍遙,哪怕他未做過於我元載宗有害之事。
因為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如今天這樣被人挾持,與我元載宗為敵!
所以我寧願供著他,讓他早早飛昇。
你可能會想難道殺了他不是一勞永逸麼?
如果我說以莫須有罪名殺之,與我的道背馳,你可能覺得我虛偽。
那我們就說最現實的一點,他學不會忠誠,她女兒年齡尚幼,而且自幼起便掛著我元載宗弟子的皮,未必就學不會。
若小藍月忠於本宗,和他忠於本宗有何區別?
別忘了小藍月資質之好,可以說古今僅見,這種人才,我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
藍其峰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乖乖走進天淵牢。
現在懂了?”
“弟子受教了!”柯蕭如醍醐灌頂,由衷感謝道。
不僅僅是佩服關勝棠的手段謀略,還因為他從這番言辭裡,發現關勝棠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廢掉自己,此番話的目的何在?
這擺明了就是在教導自己啊!
甚至他心中還謀生了一個非常樂觀的想法。
因為整個道聖界都知道,關勝棠曾在八十歲時,被人廢掉過修為!
很顯然,這世間再無第二個人比關勝棠更懂廢物重造。
只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柯蕭給強行壓下去了。
拜無盡挫折與磨難在生命中密集出現所賜。
從來都做好最壞打算,已經成了柯蕭的思維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