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良久,許是坐的累了,劉勉捶了捶腿,站起身來,他也並沒有期望孫正遠能提出什麼好的建議,他只是想發發牢騷罷了,整個皇宮能聽他說這些話的也只有孫正遠了。
“好了,不提這些事了,重泉關的事怎麼樣了?孫作汝那邊怎麼說?孫敖什麼時候去重泉關?是否有李家的訊息,莫非李晉恆真有不臣之心?還有宋家那邊有什麼動作沒有?”
孫正遠束手立在一旁,好像背書般將劉勉所問的事一一稟告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李晉恆有智妖之稱,應該不至於如此短見,可能確實是因為與趙家爭鬥的緣故矇蔽了他的雙眼,相信經過燭虹觀柳炎的勸說後,李晉恆知曉了陛下的心意,會懸崖勒馬。”
“聽說宋黎人還在閉關,林宋兩家最近好像有些小麻煩,好像是兩族聯姻的事情出現了變故,失去了林家這棵足夠粗的大樹,足夠宋家頭疼一陣了,所以宋家那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還有就是胡塵來了京城,在學宮求學。”
“你說誰,胡塵?青蓮劍派的那個胡塵?太好了,擬旨,傳他進宮,我想見他一見!”
見孫正遠並沒有動作,劉勉一拍額頭,也是,他實在是太高興了,以至於如今都是半夜都忘記了。他考慮了一下,隨即也覺得宣胡塵進宮這件事有些不妥,還是他出宮相見顯得誠意更足一些。
菡萏公主曾在他耳邊多次說起過胡塵這個名字,他也派人查過胡塵的底細,對於世人稱其‘天命之子’那一套,他是不怎麼相信的,各國皇帝還被稱為‘真龍天子’,世上有過真龍嗎?他可是從未聽說過。
起初劉勉還以為只是他那位侄女見胡塵得了甲子大比頭名,有些心生仰慕罷了,可是提起胡塵的次數一多,他才覺得這小妮子怕不只是口中說說而已,莫不是心有所屬?
他正愁為菡萏選駙馬一事,沒想到這胡塵就自動送上門來,正是瞌睡到了有人送枕頭,雖說胡塵身為修行者,可是菡萏身為一國公主,也不算太過委屈了他,能為侄女謀得一門好親事,他自然高興不已。
孫府,毓成堂,林清越與胡塵帶著孫近南迎接菡萏公主一行。
“公主,多日不見,風采依舊,清越不能去皇宮為公主請安,還要勞煩公主您出宮來見我們,實在是抱歉。”
“清越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兩人之間何須如此客氣?你來了京城能來找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要不是近南邀請,我想要出宮玩一趟不知要有多麻煩呢,最近父皇有些奇怪,我又沒犯錯,卻不准我隨意出宮。”
“胡塵師兄,你也跟清越姐姐一塊來京城是有什麼要事嗎?要是我能像你們一樣,想去哪就去哪該有多好啊。”
林清越安慰了下菡萏公主後,打量下其隨行侍從後,疑惑的道:“公主,跟你形影不離的那個小婢女呢?怎麼沒看見她?”
“你是說小蝶啊,據她說家中長輩突然病故,所以我就放了她的假,說起來,她也跟了我十來年了,還沒回過家,這都已經走了一個月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你怎麼會突然提起她?”
林清越笑著回道:“你不是曾經跟我說過小蝶與你情同姐妹嗎?我知你在皇宮中可說話的人兒不多,小蝶這丫頭我也見過,能有她陪在你身邊,想來你應該會開心不少,我也是才發現你今日赴宴,沒有帶她隨行,才有此一問。”
一場宴席下來,賓主盡歡,林清越還未就自己的事情開口,菡萏公主反而率先說話了。
“胡師兄,我記得你曾答應過我會來京城,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菡萏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兄答應。”
菡萏雙目漾水,滿含希翼注視著胡塵,胡塵被公主如此深情相望,忍不住心中一涼,拿眼偷偷瞥了眼師姐林清越,見其好像正自顧著吃,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又不會當眾拂了公主之意,只好微笑著答應下來。
見胡塵應允,菡萏公主心中雀躍不已,她生怕胡塵不答應下來,那時她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其實她也是病急亂投醫,聽說父皇已經給各部下了旨意,要為她招選駙馬,優先從京城各族適齡中人挑選。
她心中對她父皇早起了疑心,父皇又如此著急給她挑選駙馬,更顯得其行可疑,只是在皇宮之中,全都唯她父皇之命是從,又怎會有人聽她一個公主的話去調查皇帝陛下?可能有隻有胡塵這種修行中人不懼皇權威嚴,才能一試。
林清越看似忙著在桌上眾多食盤中挑吃的,一雙耳朵卻豎了起來,胡塵與菡萏公主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被她聽了,見胡塵點頭答應,公主喜形於色,不由心中一驚,眉頭緊皺,表面上還得裝作無動於衷,看著滿桌色香俱全的菜,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