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轉瞬既逝,一年一度的定海訓鮫大賽終於如期而至。
此次大賽共有十五位東海國的華族、皇室宗親的公子參加。這些少年公子都是年屆十五的年齡,定海訓鮫大賽關乎著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和未來。
現如今的東海國,不算皇室松氏家族,一共有大小華族七家。七家華族中,邸氏家族的後裔不用參加帶賽,餘者,連同皇族的諸位皇子、王孫都要參加。
對於華族的公子們來說,如果不參加定海訓鮫大賽,將來一定是無法繼承族徽和采邑,頂多是被分配些財帛,不至於衣食不飽,如果再想飛黃騰達,就必須像布衣子弟一般,靠著參加科考出人頭地了。反過來說,如果在比賽中表現優異,甚至最終拔得頭籌,則可以直接被訂立為族長之位的繼承人。
皇子們如果不參加定海訓鮫大賽,或者在比賽中墊底,則無獲封爵位的可能,終其一生只能獲封“某某公”的稱號,無法稱王,也無法在朝中居要職。
自古以來,除了類似松千詠這樣極特殊的情況外,還沒有皇子因為無法參賽或是在大賽中墊底而無法稱王的。可想而知,蘭妃的擔憂和恐慌有多麼的劇烈。
知子莫若母。蘭妃深知如果不作弊,松千鶴絕對沒有半分的優勢。如果他失敗了,那自己真是要顏面掃地、再也沒有機會在前朝後宮建立自己的勢力了。她的心中對兒子生死的擔憂,反倒是在其次。
由於大賽開始的頭一天,所有的選手都要前往皇家的白馬教軍場集合,故而蘭妃提前將兒子叫到宮中進行囑咐,同時暗中將避水、定風兩顆寶珠交與他的手中。松千鶴聽話的接過寶物,叫母親放心,但是對於將有人代替自己出賽一事隻字未提。
到了比賽前一天的早上,松千鶴離開自己的府邸,藉口不用人送,一人單騎來到了冷露禪院。
他剛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迎面而來的分明就是另一個自己。眉眼面目自不用說,甚至身量體態、舉手投足都肖似無差。
“秋少俠真乃神人也,千鶴真是開了眼界了。佩服佩服!”
“哈哈哈,這不算什麼。七皇子,請安心在禪院中住下。記住,千萬不要離開房間半步。有什麼需求用度直管對錦潤言講。雖然慧玲小姐就在咫尺,但是你二人千萬不要見面,以免節外生枝。
正說著,錦潤從裡面迎了出來。
“七皇子,請隨我進來吧。”
在錦潤的指引下,松千鶴被帶到了禪院供奉佛祖的佛堂中。錦潤熟練地推開佛像所坐的蓮臺,地面上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錦潤帶著松千鶴一步步沿著一道樓梯走進了下面的暗室。
暗室內頗為寬敞,擺放著舒適的床鋪、桌椅,松千鶴最離不開的畫具等物一應俱全。
“怎麼樣?七皇子還滿意嗎?都是按照慧玲小姐的吩咐為您準備的。“
“白雨少俠為我出生入死,慧玲小姐和幾位姐姐為了我奔波費心,我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那就好。請七皇子安心住下,一日三餐、洗漱沐浴都由我來伺候。有什麼需要的話,您就拉動門口的這個錦玲叫我。”
松千鶴再三致謝,就這樣藏在了冷露禪院的暗室內。
他這邊進行安頓的同時,那邊廂,秋白雨騎著他來時的馬匹,代替他趕往白馬教軍場。
白馬教軍場正中央的點將臺已經被妝點一新,點將臺的一側,象徵著東海國松皇的金龍大旗,迎風招展。
前來參賽的選手已經陸續到場,先來的已經換上了皇室統一派發的玄色與金色相間的制服。
松千鶴是今年唯一參賽的皇家子弟,一道教軍場,立時引來眾人眾星捧月。松千鶴為人較為靦腆內向,秋白雨必須照樣行事,在人群中裝出侷促不安的樣子。這時,松千里撥開眾人,親自帶著兄弟去更換服裝,然後又親自送他回來列隊。
所有的人員都到位的時候,吉日也將近。松千里作為此次大賽的主辦人,在奏響禮樂之後,款步來在點將臺上代表皇室發表致辭。
“華年牧海,曾記高祖定鼎家邦,氣吞殘虜、戢掃惡鮫。雲旗獵、滄海浪急。如今盛世,斷不可藏戢歇舟。諸子孫,定海訓鮫。哪怕命斷,偏要乘金龍嘯東海。虎兒郎,歃血稟酒。滄浪無垠,叫三國膽裂。望籜山歸處,正是你等英姿!拿酒來!”
隨著松千里壯懷激烈的一聲命令,場地上走上來十五位端著托盤計程車兵。每一位參賽者的面前都站定一名。
托盤中除了一碗清酒外,還擺著一柄小匕首。意思是叫眾人飲罷血酒,再行入海。十五位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紛紛用刀刺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酒中,在松千里的號令下一飲而盡,然後用力地將酒碗摔碎於地。緊接著場上奏響十五聲禮炮,松千里宣佈定海訓鮫大賽正式開始。
第一道專案的內容是潛入實現準備好的沉船中,克服阻礙找到事先藏好的金印。十五位選手依據抽籤的順序,依次下海完成任務,然後按照用時多少進行排序。最後一名直接淘汰,再無資格參加接下來的比賽。
秋白雨好巧不巧地抽到了第一位。他接過兵丁遞過來的鹿皮水服,更換完畢後,準備下水。這時搭建在海岸邊的觀禮臺,傳出一陣騷動聲,原來是監國松千雪到了。
松千雪一邊應付著眾人的奉承,一邊看向岸邊準備入水的松千鶴。他不打算在第一道比賽裡就動手。因為他也很瞭解這位七弟的能耐,說不定根本用不上病無醫準備下的手段,他就因為無能連第一關都活不過去。
觀禮臺上安靜下來之後,司禮校尉向秋白雨揮動令旗,示意他可以入水了,同時告訴他,當他入水的一瞬間,自己便會開始計時。
秋白雨點點頭,然後活動活動身體,毫不猶豫地一步步走到水中,輕輕一躍,整個人便完全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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