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狐錦

修羅嶺的鬼童子們瞬間就死在後來的老者手裡。除了秋白雨,餘者眾人無不大駭。一直緘默不語的神木侯豐洪勳亦感嘆道:“果然江湖中人藏龍臥虎,這等手段我輩是斷斷習得不來的。”

“哪裡哪裡,咱們這些野狐禪怎會入得皇家華族的耳目呢?讓侯爺見笑。”小老頭兒訕笑著說。

“侯爺,各位將軍,還容我介紹一下,”秋白雨來至神木侯近前,“在下是玄狐錦的大弟子秋白雨,適才豐姑娘所救之人乃是我的胞妹秋白雁。這位則是在下的師叔,玄狐錦的四面狐田兆華。”

神木侯按照江湖人的規矩拱手道:“久仰久仰。”

“四面狐?什麼是四面狐?好奇怪的稱謂。還有,您剛剛使出的什麼招數?我們這些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贏不了,怎麼您一道金光他們全死了?難不成您是狐仙?”豐佩玉咋呼著問道。

秋白雨正要答話,卻聽神木侯呵斥道:“佩玉,不得聒噪。先讓秋少俠他們處理正事要緊。”

“嘻嘻,豐姑娘,等咱們埋了死鬼,我再好好跟你講講玄狐錦的事情。”田兆華笑呵呵地說道。

“好咧。我叫軍中的兵士前來幫忙。”豐佩玉忙不迭地回到軍中去叫人。

這時,又一位將官朝著大樹下的眾人走來,此人甲冑未除,但是已經摘了頭盔,只見他來到神木侯近前,單膝跪地,恭敬道:“父帥,屬下見經此波折,已然耽誤了前往隘口休整的時辰,故而全軍原地紮營,明天一早再行返程。還請父帥回營歇息。”原來這名將官乃是神木侯的嫡長子豐萇天。

“嗯,也罷。田大俠,不如一同在我豐家軍的營地休整。一則天寒地凍,你們師徒恐難以在黑夜中行路;二則秋姑娘的傷勢看來不輕。”

“看眼下情形,也只好再麻煩麻煩侯爺了。”

“無妨。你們在此掩埋死者。我於岐黃之術還有些造詣,先行回營看看秋姑娘。”

秋白雨聞言,甚是感動:“多謝侯爺處處相助,在下真是不知如何答報。”

神木侯擺擺手,“小事而已。”說完便隨兒子往營地走去,留下秋白雨他們處理死屍。

秋白雨和田兆華在一眾兵士的幫助下先是將掛在樹上的屍首解下來,然後圍著大樹的樹根挖了五個墓穴將他們分別安葬在裡面。

秋白雨一一為其整理好衣物,又分別從每個人的腰間拽出一塊玄色錦帕,那上面分別繡著形態與色彩各異的狐狸,還有每個人的姓氏與諢名。秋白雨用它們敷在每位師弟的面部,這才開始命令大家堆土掩埋。

土冢壘好之後,四面狐田兆華將修羅嶺鬼童子的首級齊齊砍下,遞於秋白雨:“白雨,拿去給小子們祭靈!”

秋白雨擺好祭品,跪在墳前心中默默禱唸:“弟兄們,我秋白雨拼死也要查出到底是誰人陷害玄狐錦、害了你們的性命。哥兒幾個在天之靈莫散,佑我成功才是。”

簡短的儀式就這樣結束了。兵士們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油和打火石,撿來一些枯樹枝把鬼童子的屍首付諸一炬。

“少俠、前輩,隨我回營地休息吧。”一直在旁幫忙的豐佩玉引領著眾人往豐家軍的營地出發。

神木侯豐洪勳來至帳中,卸下了鎧甲便去了解秋白雁的傷情。

秋白雁所受最重的傷乃是鎖骨上那一記透骨錐。豐佩玉隨行的侍女用了軍中最好的金瘡藥為她綁紮了傷口,無奈失血再加上疲累人仍在昏迷之中。豐洪勳為其搭脈過後,囑咐了簡單的湯藥,在達到隘口之前先緩解她的疼痛。

賬外腳步聲起,秋白雨撩簾而入。他走到榻前,輕輕地摸了摸妹妹散落在枕上的秀髮,心中不禁又疼又恨,疼胞妹自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損傷,如今卻命懸一線;恨幕後的仇敵心狠手辣,恁的要滅我滿門?

“秋少俠,令妹現已無性命之憂,現下讓她好好休息,等到了隘口,本侯再為其配藥調製。你也辛勞了半日,不如隨本侯去用些酒飯。”

秋白雨聞言收了收心事,“好的,承蒙侯爺盛情。”

二人來至帥營,進門一看,四面狐已經在那裡大快朵頤了。三人相互讓了一讓,分別落座。

席間,豐佩玉問道:“四面狐老前輩快講講,你們玄狐錦到底是什麼門派?”

神木侯也插言道:“前輩,秋少俠,照理來說我們萍水相逢,交淺最忌言深,但是今日之事,我們也搭上了人馬,所以還是想知道個所以然。”

秋白雨看了一眼四面狐,嘆氣道:“唉,不瞞侯爺,如果你我不是在今天這種情境下遇到,恐怕只會是對立面,而不會坐在一起同席飲宴。因為我們玄狐錦乃是北巖國三大華族之一,雪魄族高氏的暗部殺手。”

說起玄狐錦就不得不說說北巖國的華族雪魄高氏。立國之初,當今的北巖國國君王氏、鎮國大法師火烈道長、還有北巖國的富賈高氏約定好,由高氏永久掌管北巖國特產、一種名貴的藥材雪魄的貿易權。由於雪魄非常名貴,沿途到各地各國的運輸過程中自然有不少宵小歹人覬覦,於是一支專門押運雪魄的鏢師隊伍應運而生了。這就是玄狐錦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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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一位叫秋玄狐的人加入了這隊鏢師。沒有人知道他師從何人,但是此人武功詭異、尤其擅長暗器與夜行,恰逢當時國君授意高氏想個辦法除去一位不安分的大臣,這人為了博主子歡心,自告奮勇暗殺成功。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一面是國君任用此人還有其弟子等監視那些他不信任的臣子、另一面高氏唯利是圖命秋玄狐做起了賞金獵人的買賣。最終,秋玄狐透過收羅弟子逐步把之前的鏢師隊伍改造成一支殺手組織,並命名為“玄狐錦”。組織中的嫡傳弟子透過修習本門秘術,按照等級的高低會承襲“x面狐”的稱謂,最高等級乃是“六面狐”。憑藉著高超的秘術和嚴密的組織,“玄狐錦”在整個江湖還有四國的殺手界一時風頭無兩。

到目前為止,對於這次遇襲,秋白雨還是一頭霧水,沒什麼頭緒。他和其他七名成員分別接了不同的任務。他自己往東,和師叔四面狐匯合,要去東海國執行刺殺;妹妹等七人要往西、穿過西林國到達夜郎國執行任務。不成想,他剛走到半路,六師弟渾身是傷找到了他,訴說遇襲之事,讓他趕緊前去解圍。機緣巧合又在這茫茫雪原中遇到了歸國途中的豐家軍出手相助。

豐洪勳聞言,沉吟了半晌:“按玄狐錦過往的所作所為,本侯照理來說確實不該與你們為善。但是如今你們已然瀕臨滅門,就算是老天對你們的懲罰吧。再者江湖恩怨,我等不想幹涉,只是希望,如果將來玄狐錦東山再起、重操舊業,不要在我西林國興風作浪。”

秋白雨一聽,站起身軀正要答言,一名侍女從外面走入回事。

“報侯爺、佩玉小姐,那位姑娘醒了。說是有生死尤關的事情要告訴她的兄長—秋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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