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大軍穿過幽靈谷的時候是在下午,到處都是死去的夜郎國將士的屍體,因是中毒而亡,屍體幾乎都已經呈青黑『色』。入目的景象猶如地獄一般,有承受不住計程車兵忍不住邊走邊吐。風仍舊很大,風聲在幽靈谷中回『蕩』著,似鬼哭狼嚎。
“快,全速前進。”前面傳來聲音,眾人皆一片寂靜,默默地加快了步伐。
柳『吟』風一直掀開馬車車簾看著,眼中波濤洶湧。
“公子,外面風大,您還是將馬車車簾放下來吧。”商陸輕聲開了口,柳『吟』風卻不為所動,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七萬人吶,大多數都是一個家中的頂樑柱……”
常山面『色』亦是有些蒼白,半晌才道:“戰場不就是這樣,遠的不說,便說近的,公子可還記得,當年在康陽城外,皇后娘娘尚是寧國公主,公子和皇后娘娘的對戰,皇后娘娘便是因為打探到公子時常在涇河邊查探,便猜出了公子的作戰計劃,將涇河的源頭挖了個缺口出來,使得原本已經幾乎乾涸的涇河突然暴漲,幾萬將士埋身涇河底……”
柳『吟』風的手微微一顫,常山看了看柳『吟』風的神『色』,方道:“戰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記著,此前公子教導七王爺的時候,便是這般說的。”
柳『吟』風苦笑了一聲,淡淡地道:“是啊,他便是將這話記得太過清除分明。”柳『吟』風說著,便將馬車車簾放了下來。
常山驅馬走到了隊伍前面,商陸亦是跟了上來,眼中帶了幾分試探:“常山方才那樣說,可是在為沈大夫打抱不平?”
常山轉過頭看了商陸一眼,又看了看身後那馬車,方嘆了口氣道:“咱們這個主子,人聰明,事事看得通透。可是這件事情,卻讓我不得不想要說說他的不是了,沈大夫一個女孩子,來這軍營之中,總歸也還是因為公子的緣故。她這一招,雖然狠辣了一些,可是夜郎軍畢竟是咱們的敵人,殺了便殺了吧。且我最為不喜的,是他總拿別的女孩子來同皇后娘娘做比較,這天底下能有幾個像皇后娘娘那樣的女子?且咱們皇后娘娘雖然瞧著溫和大氣,可是私底下說一句,皇后娘娘真正狠辣起來,只怕比這位沈大夫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商陸聞言,笑了笑道:“大抵是心裡裝了一個世間最好的女子,就總是拿著她的標準來衡量旁的女子,便只能瞧見她的不好,瞧不見她的好吧。”
常山瞥了商陸一眼:“可是世間最好的,卻不一定是你的呀?既然得不到,還執著什麼?且最好的,也不一定適合你呀,你說對不對?”
商陸聞言便笑了起來:“常山莫非是覺著,那沈大夫比較適合咱們公子?”
常山搖了搖頭:“沈大夫也未必適合,只是我覺著咱們公子『性』子太過溫吞,需要一個強勢一些的女子,就是那種,一來就瞧中了咱們公子,然後死纏爛打的,強勢地將咱們公子貼上自己標籤的女子。對咱們公子來說,細水長流根本沒法子打動他。”
若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商陸真想大笑。掩嘴輕咳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將笑意壓了下去,半晌才緩了過來:“真應當讓公子聽一聽你這些話,不過那沈大夫一走,咱們公子身上這病,真是令人擔憂。”
常山眉頭亦是緊蹙了起來:“今兒個早上秦叔送沈大夫離開營地的時候,我便同秦叔說了,讓他請沈大夫多給公子配一些『藥』,在讓秦叔無論如何,即便公子不同意,也要想法子傳信回錦城,將鬼醫請來。”
“是該如此,只是經由昨兒個那一事,沈大夫配的『藥』,可放心?”商陸亦是有些擔憂。
常山嘆了口氣:“我瞧著沈大夫的模樣,被公子那一通說,怕也是後悔了,應當沒事,『藥』拿過來的時候,咱們再驗一驗便是了。”
出了幽靈谷,便到了卡納城,卡納只是一座小城,只是人口較為密集,城牆由黃『色』的泥土鑄成,和周圍的黃沙幾乎快要混為一『色』。
卡納城城門緊閉著,許是因著靠近邊關的緣故,城牆上的守衛較為森嚴,孫炳志目光望向那座城牆,轉過身同自己的親兵低聲吩咐了些什麼。親兵便到了隊伍中間,靠近馬車道:“柳先生,將軍問,馬上便要到卡納城了,可是直接強攻?”
柳『吟』風點了點頭:“盾兵在前,攻城兵緊隨其後,步兵在後,騎兵包抄,弓兵掩護。”
親兵連忙應了,將柳『吟』風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了孫炳志。孫炳志應了,便按著柳『吟』風的吩咐下了指令。大軍繼續開拔,一步一步地靠近卡納城。戰鼓已經敲響,風有些大,吹動著戰旗烈烈。
柳『吟』風鑽出了馬車,站在馬車前面望向遠處的城牆。
盾兵開始步步『逼』近,城牆之上的夜郎士兵已經發現了夏國的進攻,亦是有些慌『亂』了起來,『亂』箭朝著夏軍『射』來。
“速度還不夠快。”柳『吟』風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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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在一旁亦是點了點頭,過了片刻,才又開口道:“既是強攻,此前我們的準備本就不充分,將士們的反應也就稍稍慢了一些,死傷只怕是難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