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魚聲落,陸清雪也從頭痛中緩解過來,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睛,冷漠的看向外面。
軟轎上閉眼躺著的女子,看著不過十一二歲,卻生的眉目如畫,再長開一些,勢必精絕美豔,迷倒一大片。
“陸清月?她怎麼了?”陸清雪看著昏迷中的女子喃喃道。
陸清月是陸府三房的小女兒,比陸清雪小一歲。
上一世,整個陸府中,她和陸清月走的最近,一直到十四歲離開陸府,陸清月都是好好的,如今又是因何產生了變數?
“大師,您一定要救救她,她還這麼小,未來還那麼長。”孫氏佝僂著腰,淚眼婆娑的望著宗於,若不是被丫鬟攙扶著,怕是要倒在地上。
陸清雪諷刺一笑,她大概猜到這場祭祀的目的了。
同樣是她的孫女,為什麼對自己不聞不問,甚至要將迫害的手伸向自己,她也還小,她也有很長的未來啊!沒爹沒孃就真的不值得疼愛嗎?
“陸老太太,請不要激動,保持安靜,否則會影響到這次祭祀。”宗於閉著眼睛,平靜的說道。
他的嗓音低啞,彷彿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
記憶中明明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陸清雪卻覺得眼前這人的聲音異常的熟悉,彷彿是刻入靈魂中,讓她難以忘記。
祭祀繼續,宗於讓下人將黑狗血塗滿陸清雪房間的外牆,並親自拿起沾了黑狗血的毛筆,在每一扇門前都寫了大大的一個‘’字。之後返回坐在蒲團上,拿出一串血紅色的佛珠,閉著眼,右手一顆一顆撥弄著佛珠,左手成掌舉到嘴邊,口中唸唸有詞。
一柱香後,宗於睜開眼睛,十分緩慢的站起身子走到祭桌前,拿起祭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盛滿紅色液體的碗一飲而盡,然後轉頭全數噴到閉著眼睛的陸清月臉上。
在宗於做這些的整個過程中,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嚴肅且安靜的看著他,除了躲在梅樹上的趙武。
趙武十分愜意的摸著自己濃密的鬍子,一臉同情的看著陸清月,也不知道那假和尚有沒有口臭,就這樣將口水噴到人家小姑娘臉上,真是不厚道啊!tui,噁心……
宗於吩咐所有人後退,從離他最近的下人手中將燈籠接過來,拿著佛珠一步一步朝陸清雪的房間走過去。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宗於的臉上露出嗜血的笑,配合他那雙小的僅剩一條縫的眼睛,看著異常的瘮人。
趙武神色緊張的盯著宗於,他很想一掌將這什麼假冒偽劣的和尚給劈了,但小姐先前強調了又強調,如果她沒喊救命的話,一定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她就不理自己了,這可是要不得的啊!
宗於走到距離陸清雪房門三尺遠的地方,從燈籠中取出蠟燭,十分淡定的朝前方扔了過去。
觸碰到蠟燭的黑狗血立馬燃燒起來,藉著剛起的北風,火勢很快蔓延開來。
宗於雙手合掌,放於嘴前,唸了一句經文後將手中的血色佛珠扔進大火中。
漫天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殘忍的笑了笑後轉身回到人群中。
很快,屋內傳來淒厲的叫聲,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叫的人頭皮發麻。
孫氏見一切塵埃落定,十分滿意的讓人抬著陸清月回松院。
說來也巧,那場大火後的第二日,陸清月就醒了過來,神采奕奕,能跑能跳,精神頭十足,根本就不像一個昏迷了多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