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寒霜講這些的時候,既沒有激動,也沒有憤怒,彷彿在說著別人家的事,但鄭皓能感覺到韋寒霜內心湧動著的不甘,不向困難低頭的倔強。
鄭皓突然有些敬佩起了韋寒霜,和韋寒霜比起來,自己受的那點苦,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
韋寒霜講完了,又蹦蹦跳跳往前走:“鄭皓,那麼多苦難我都熬過來了,我相信,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日子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鄭皓心中暗道,快步追上了韋寒霜:“要不,我陪你去家裡看看。”
“好啊,只是你不能笑話我。”既然已經跟鄭皓講了自己的情況,韋寒霜覺得沒有必要藏著腋著,出了小巷後,帶著鄭皓往家裡走。
半個多小時後,鄭皓跟著韋寒霜來到了一片棚戶區。
鄭皓知道,這裡是天海最底層的人居住的地方,不但髒亂差,而且藏汙納詬,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路上垃圾滿地,一些流浪貓狗,時不時從兩人身邊竄過,跑到遠處,停下腳步看著鄭皓,閃爍著對陌生人的敵意。
“這裡雖然破了一點,但人都挺好的,我上學的時候,奶奶就由他們照顧。”韋寒霜解釋著,並沒有因為自己住在這種地方就在鄭皓面前低人一等。
在如羊腸小道一樣的道路上行進了兩百多米,韋寒霜終於加快了腳步,向著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走了過去。
鄭皓緊跟著韋寒霜進了屋,屋子很小,也就二十來個平方,中間用一塊破布簾子隔著,布簾子的這一邊,放著一些生活必需品,從破舊程度來看,應該是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
屋裡並沒有鄭皓想象中的那麼幹淨整潔,一聲聲咳嗽,從布簾子那邊傳來。
“奶奶,我回來了。”韋寒霜拉開了布簾,衝著躺在床上,滿臉皺紋,臉色灰暗的老人道。
“寒霜,來客人了。”老人看到了鄭皓,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你看,多不好意思,屋裡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勞煩你站著了。”
“奶奶你好,我叫鄭皓,是寒霜的朋友。”鄭皓做著自我介紹。
“好,好,好!”也許鄭皓是韋寒霜第一個帶回家的朋友,老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興奮,但接著卻因為一口氣順不過來,劇烈的咳嗽著。
“奶奶,你慢點。”韋寒霜連忙輕拍著韋奶奶的後背。
但韋奶奶卻越咳越厲害,到了最後,竟然咳出了一口鮮血。
“奶奶,我送你去醫院吧。”韋寒霜有些急了,眼圈兒紅紅的,似乎隨時可能哭出來。
鄭皓突然間有了一種用筆墨無法形容的滋味,韋奶奶和韋寒霜相依為命,等於是韋寒霜的天,如果韋奶奶真的不在了,對韋寒霜的打擊是至命的。
“讓我來。”鄭皓來到了床邊,輕輕拍著韋奶奶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