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繫好浴袍的腰帶,給自己打氣。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在公園獨坐一晚怎麼了?
成年人沒有這樣的自由嗎!
雲黛覺得她有。
浴室門推開,熱氣蒸騰的霧氣飄進臥房。
陸靳川轉身,看見白霧朦朧中,有個明眸皓齒的小仙女朝自己走來。
她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黑白分明的眸子波光流轉,靈氣逼人的眉宇不然塵埃,她像一捧名為救贖的柔軟亮光,那些陷入深淵的魑魅魍魎都想抓住她,從她身上汲取光明和溫暖。
陸靳川喉結滑動,明明心中都火燒燎原了,面上卻不顯山水:“過來坐,我有事跟你說。”
雲黛抬著下巴:“我沒錯!”
像極了死不承認錯誤的小朋友。
陸靳川陰沉嚴肅的臉龐,差點被她逗出笑。
柳管家說的沒錯,她還小,身上的孩子氣很重。
陸靳川:“雲黛,你有過知心朋友嗎?”
雲黛把皮球拋給了他:“你怎麼定義知心朋友?”
陸靳川:“無話不談,開心或者委屈都會跟知心朋友說。”
雲黛懶懶的用手支著頭,淡聲道:“那我沒有知心朋友。”
陸靳川誘惑道:“難道你不想要一個知心朋友嗎?他會因你的快樂而快樂,你的悲傷而悲傷。比如昨夜,如果你有一個知心朋友,你就不會一個人獨坐公園,你的知心朋友會陪著你。”
雲黛:“我覺得這種知心朋友像是奴僕,他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會一味應承我,豈不是很沒意思。”
陸靳川:“……”
很好,眼前這個小東西油鹽不進。
他起身,朝她走過去。
雲黛往後躲了躲,可是她坐在沙發裡,還能躲到哪兒去。
男人高大寬厚的身影籠罩著身材嬌小的少女。
他伸出手臂,徹底把她困在自己懷裡,男人陰鷙含笑的眸子看著她,低沉磁性的嗓音輕緩問道:“你當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雲黛,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那些我得不到的,千方百計我也會拿到手,我自認為不是正人君子,一雙手也不乾淨。但唯獨你,我沒有用那些骯髒的手段算計你,是你自己撞上我的車,自己把自己送到了我面前。”
他氣息低沉,眼中翻湧著常人無法解讀的慾望和瘋狂:“是你主動招惹我,那我做鬼也要纏著你。”
陸靳川不想再忍下去了,他把自己骯髒黑暗的心剖給她看。
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黑鴉組織更酷烈的刑罰,但是現在有了,這種期待心上人回應的煎熬,更加酷烈。
雲黛腦子當機了一秒。
剛才他在表白嗎?
“我……”她眨了眨眼,支支吾吾的說:“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不愧是直女,半點含蓄都不懂,有什麼說什麼。
陸靳川低啞的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跟人告白,你就坐在這裡,現在想清楚。”
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在雲黛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有點擠,兩人捱得很近,彼此之間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滿是粉紅泡泡的曖昧氣氛。
在這種高濃度的荷爾蒙作用下,雲黛再聰明,腦子也不夠使了。
她說出了讓自己無比後悔的話:“要不……我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