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婉兒”迷迷糊糊中,通婉感覺有人搖著自己,掙扎著睜開眼,便看見二夫人在自己床前,一眼焦急的看著自己。
“額娘?”沒有睡醒的聲音還有點啞。
“婉兒,額娘記得你腳腕上帶著一串木雕腳串,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燒掉,趕快找出來,要拿去處理了,不然天花傳給別人就不好了。
聽二夫人這樣一說,通婉皺著眉頭似是回憶,“想起來了”通婉猛地拍了自己的額頭。
二夫人緊張的看著通婉,通婉似乎毫無所覺的道:“我記得,我換褲子的時候腳串掉了的,後來,後來我便和換下的衣服放到了一起。再後來,額娘讓我把衣服都抱到院子裡,我便抱出去了,應該是燒掉了吧,額娘?”
聽著通婉的話,二夫人狠狠的呼吸了幾口,剛剛太過緊張,竟然連呼吸都忘了,這會憋得胸口痛。
二夫人聽通婉這麼一說,剛剛鬆口氣,兩位嬤嬤便帶著點心和茶進來了。
“二夫人請用茶。”張嬤嬤道
接過茶碗,二夫人手卻抖得差點灑了茶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二夫人猛地抱住了通婉。
“額娘?”通婉似是有點理解不了。
“額孃的婉兒還在,還在,婉兒你不要離開額娘,額娘身邊就剩你這麼一個孩子了,額娘辛辛苦苦的一個人將你拉扯到這麼大,你就是額孃的心肝呀,你可不能離開額娘,你以後別再嚇額娘了,額娘受不住嚇。”二夫人抱著通婉哭的傷心欲絕。
“額娘,你別哭了,我不離開你,也不嚇你,額娘。”通婉看二夫人哭,似是嚇到了,也抱著二夫人哭。
“二夫人,格格好好的,二夫人收收淚。”
“是啊,二夫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格格以後的福大著呢!”
“是啊,格格孝順,格格還等著二夫人給格格挑夫婿呢!”
兩位嬤嬤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著二夫人,雖然兩母女都在哭,但兩人知道,只要勸住二夫人了,格格自然也就不哭了。
等勸住了二夫人,已是一盞茶的功夫後了。
二夫人紅著眼睛坐在床邊,聲音嘶啞道:“我這輩子,就得了泰安和通婉這兩個孩子。泰安自離了孃胎,就由夫人養著,他還小的時候,我三五天才得見一次,他一個小小的人,也不知道我就是他親額娘,快七年了,這七年來,竟是一次也不得見,不過我就是再如何傷心,我也知道泰安還好好的,可婉兒,你是我身邊唯一的孩子,我差點就失去你了,我剛剛睡著,可我夢見你不見了,你不見了。”二夫人哭的不能自己。
“額娘,我在,我一直在的,別擔心。”通婉趴在二夫人肩膀上輕輕的拍著二夫人的背。
通婉想,自己不計較了,雖然自己得的天花很蹊蹺,可到底因著二夫人的關係,自己擺脫了被賣的命運。
這時候一個普通的丫頭一二兩的銀子也就買下了,自己卻被賣出了五兩銀子,可見不會有什麼好去處的。後面自己雖是逃掉了,但一個小小女孩子,又要怎麼辦呢?如今好吃的好喝的供著,便已經是福大了。
只要二夫人以後不會害自己,通婉想著,便就如孝敬親母般孝順著吧,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三娘了,只有通婉。
想起一直帶在腳上的那個腳鏈,通婉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帶上的,只是模模糊糊中記得,好似有一年,家裡院子裡一顆桃樹老了,不結果了,又遮著其它地方,家裡人嫌棄佔地方,便叫了好幾個人將樹砍了。
大家都說桃木辟邪,父親便想著用桃木做傢俱,剩下的邊角料順便給自家姐弟三人一人刻了一個小玩意,自己和姐姐的是桃珠串成的手串,後來覺得帶在手上不方便,便一直當腳串帶著,弟弟的是一個桃木的小劍,因著長到這麼大,這手串便是自己唯一的一個飾品,通婉便一直帶著,格外的珍惜,之前被人牙子買走時,人牙子看著不值什麼,便一直沒有沒收,通婉也就一直帶著,畢竟是父親做的,又一直帶著,都有了感情了。
可今天,看著二夫人要處理衣物,通婉知道那些衣物時要燒掉的,因此,便將那串珠子放到了衣服裡,趁機燒掉了。
看著熊熊大火,通婉知道,即使自己的親生父母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是不會認的了,從路都走不穩便會幹活,幾年的時間到底是比不上弟弟進學堂的機會,五兩銀子和被賣,便當還了父母的恩情了,也盼望著以後能各自安好。
通婉邊安慰著二夫人便想著。這會,二夫人應該是在哭真正的通婉吧,記得二夫人說,自己這天花得了半月,可實際上是七天,那她應該是沒有熬過天花去了的,自己以為遇到鬼怪那天,應該就是她離開的日子了,也不知道自己跟她哪裡長得像了,讓二夫人見到自己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讓自己頂上了。
七天的時間,也瞭解了二夫人的目的了,通婉應該是二夫人握在手裡的一個籌碼吧,一個能夠幫助她回府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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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額娘對不起你。”二夫人拉著通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