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娘明顯被杜萱這一套操作猛如虎給弄懵了。
也顧不上發脾氣,就懵著。
杜萱皺眉伸手,“快點,藥油借我。”
謝秋娘懵懵地走去旁邊櫃子,拿了一瓶藥油出來遞給杜萱。
杜萱接過,“用完就拿來還你。”
她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婆母說什麼,你就必須是什麼,這是你受過的罪。你確定要讓自己的孩子也受這樣的罪?你被你婆母折騰了這幾年,都人不人鬼不鬼了,孩子不像大人,他能經得住多久的折磨?”
聽到杜萱這話,謝秋娘渾身一震,一語不發,卻是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杜萱的話像是一記榔頭一樣,直接在她心上用力一敲,不僅敲疼了她砸醒了她,也讓她腦子裡某些粉飾太平之後的表象,支離破碎。
杜萱離開之後。
謝秋娘原地愣了一會兒,就不受控制撲到床上抱著孩子哭了起來。
她淚流不止,卻哭不出聲音來,因為這些年被婆母的精神虐待,她像是已經喪失了哭出聲音的能力了,就連哭都是無聲無息的。
孩子伸出小手輕輕摟著她,聲音很是擔憂焦急,“娘,你別哭了,我……我不熱了,也不難受,我能喝藥,真的!”
孩子要是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謝秋娘哭得更厲害了。
杜萱的話敲醒了她,是啊,自己在婆母這兒遭過的罪,真的要變相讓孩子再遭一回麼?
孩子這逆來順受的樣子,多像她在婆母面前時的樣子啊。
杜萱雖然沒有告訴謝秋娘一句話,但是謝秋娘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孩子不會成為你想要他成為的人,他會成為你。
你是什麼樣子,孩子就是什麼樣子。
謝秋娘一瞬間恨透了自己,自我厭棄的情緒達到了頂點,但她忍住了。
她摸了摸孩子的頭,“乖寶,往後覺得難受就和娘說。娘以後再也……”謝秋娘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改不過來,做不到。
所以頓了頓才說道,“娘以後儘量做到不勉強你。”
孩子似乎也終於繃不住了,撲在謝秋娘懷裡小聲哭出來,“嗚嗚,娘,我熱……我想出去玩兒。”
“好!娘這就去開窗,把火盆子撤了!出去玩兒……今天村裡有殺豬呢,應該挺熱鬧,你想去看看嗎?”
……
杜萱全然不知道這些,她拿著藥油一溜小跑回了自家院子。
“戚延戚延!”她連聲叫喚。
戚延從灶房裡走出來,目露疑惑。
杜萱將他拉到正屋去,“快,把衣服脫了!”
戚延:“……”
他沒有動作,依舊站著,杜萱見他這慢半拍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快點兒啊。”
戚延皺了皺眉,心裡頗有幾分疑惑。
這個女子,害羞不害羞,啥時候會害羞,究竟能不能有個準確的譜了?
之前他摸了摸那筐布頭,她就害羞了。
這會子扯著讓他脫衣服,又不害羞了……
他本來就反應慢,真是摸不透啊。
戚延慢吞吞地解開衣服,露出瘀傷可怖的腰肋,伸手準備接過藥油來隨便揉一下。
他力氣大,能更好地揉開淤血。
但沒想到,杜萱沒把藥油給他,開啟瓶塞倒了些藥油在手心搓熱,就給他揉了上去。
古醫道的力量淬在手掌的力道里,緩緩地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