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做了個鬼臉就跑了。
段子矜的心沉了沉,忽然想起江南的話——
離他們遠一點。
原來是這個意思。
真是兩個喜歡惡作劇的熊孩子。
若是照以前,她大概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不過眼下情況不同。
段子矜時刻記得這裡是江家,有太多人等著看她行差踏錯的笑話。
更何況這兩個孩子今天下午只是推了她一把,江臨就不悅地差點發火了。
假如那時他真的那麼做了,那她豈不是將他置於和家人的對立面了?
她不能順了那些小人的意,更不能讓江臨為難……
這口氣只有忍下去。
不遠處有座白玉的雕像,大有中世紀的古典風範,段子矜在這空無一人的玫園裡逛了許久,看了一路的花花草草,不禁對忽然闖入視線的藝術品生出不小的興趣來,抬步便往那裡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雕像缺了一條腿,她伸手摸了摸斷口,眸色一深。
這不是藝術家故意留下的缺憾,而像是被什麼活活咬掉的。
身後傳來一聲低吼,宛如野獸般深沉。
段子矜的身體驟然一僵。
她緩緩轉過身,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和一長有灰褐色毛的、放大的臉,它張了下嘴,尖利的牙齒寒光懾人。
段子矜的心跳猛地停滯了半拍,她稍微後撤一步,才看清眼前這個巨大的東西——
是一頭獅子!
她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貝齒死死咬住菱唇,咬得沁出了血,卻連尖叫都不敢。怕驚了這頭龐然大物,它會直接上來撕咬她。
但儘管她沒有出聲,它還是伸出了利爪,按住了她的肩膀。爪子上的指甲貼著她的脖頸深深劃過,段子矜立刻感覺到了窒息的疼痛。
想不到那兩個孩子竟歹毒至此!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嗎?
段子矜在失血過多時,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模糊。
雄獅似乎被她的血刺激到了,低下頭朝她的脖子咬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槍響破空而來。
緊接著,又是一串列埠哨聲,壓在她身上的獅子像通了靈性,頓時鬆開她,朝一邊走去。
而她的身子也被抱入一個充斥著清冷薄荷香的懷抱,低啞而壓抑著暴怒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段子矜,一時一刻不看著你,你都能出事!”
男人的身體很僵硬,卻在顫抖。
段子矜驚魂未定,伸手摟住了他,哽咽地叫他的名字,“江臨。”
從未離死亡如此之近。
她好怕,再也見不到他。
身後一群人跟了上來,段子矜凝眸望去,江姍、江逢禮、管家,還有馴獸師和保鏢,每個人都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