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箍著她的手非但沒有松,反而摟得更緊了。
那力道好似要把她的骨頭都勒斷,段悠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麼濃稠劇烈的情緒,只能感覺到背後靠著的胸膛正在起起伏伏,幅度不似往常他無跡可尋的呼吸,反倒像是賭氣一般。
身後眾人亦是看呆了,商伯暘最先反應過來,冷了眉目,看向其他幾位總,“熱鬧好看嗎,看不夠了?”
幾人如夢初醒,連忙起身,相繼告辭道:“哎呀,老婆剛才發簡訊催我回家呢,下次有空再聚、有空再聚!”
一時間,包廂里人散了個七七八八。
邵玉城低聲問一旁冷眼旁觀的傅言,“大哥這是在和段悠吵架嗎?”
傅言抬手按著發脹的眉心,低笑,“你和顧千秋吵架會吵得這麼低三下四的嗎?”
吵架?兩人氣勢對等的時候才能叫吵架,眼前這種,明擺著就是段悠單方面碾壓。
那個先前在眾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容進犯的男人,在段悠面前連一呼一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大哥哪裡有膽量和段悠吵架?
邵玉城想了想,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禁對傅言多看了兩眼。
他發現這男人就是個妖精,怎麼喝多了還能如此冷靜清醒?
經過傅言這麼一說,商伯暘作為一個硬漢,頭皮都有點發麻,“我們好像看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
明天大哥要是想起來自己在包廂裡如何低聲下氣哄女人還被他們哥仨目睹了,他們肯定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傅言不以為意地捏著酒杯的底託,往段悠的方向送了送,“你現在上去,想辦法幫大哥留住她,明天你就直升副總平步青雲了,信不信?”
商伯暘眯了眯眼,“有這等好事?”
你自己怎麼不去?
傅言聳肩,“我不缺錢花。”
商伯暘冷笑,用眼神問他——你覺得我缺?
邵玉城也大以為然地點點頭,“為了那點錢把命搭進去真的不值。”
他們三個在身後嘀嘀咕咕的,不僅江臨聽見了,段悠也聽見了。
她覺得很累,低聲道:“江臨,你的兄弟們都在看笑話,我們不要讓彼此這麼難堪好嗎?”
江臨目光一沉,餘光不經意掃了過去,重逾千斤。
開口時語氣也變得鋒利冷峻,“他們敢。”
“就算他們不敢,現在也有人知道你江大教授、江大總裁的女朋友是個毀容的人了!”一提起這件事段悠心裡就汩汩往外冒著苦水,那苦澀一直湧上喉嚨,蔓延至舌尖,苦得她整個人都在抖,“馬上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她邊說邊用手抱住頭。她真的成為她的汙點了,真的……
方才那些人震驚複雜意味深長的注視,她都感覺到了。
江臨聽著她的話,又怒又心疼,用力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調轉過來,不由分說地捉住她的皓腕,拉開她的手,厲聲道:“悠悠,我不在意那些人怎麼想怎麼看,我只要你開心,懂嗎?我只想要你。他們誰敢多說一個字,”他的動作粗魯,甚至有些粗暴,口吻更是陰鷙沉鶩的,“那這輩子就不要再想發出一丁點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