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眠時,春夢困騰騰。展轉不能起,玉釵垂枕稜。
天宮日日春,皆日日春困,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睜眼之時,雲羅宮內點了燈,眼色朦朧,大有不曉得今夕是何年的意思。
床塌之前坐了一尊金燦燦的身影,晃得夜白眼色兒更朦朧了。
大貓的大腦袋將夜白的手臂枕得痠麻麻的,欲撐起手來揉揉眼睛,看清楚眼跟前那金燦燦的一團,是天帝爹爹?還是那太陽宮昏睡了許久的椒圖殿下?
“哎喲......”不想這手臂麻得很,抬也抬不起來。
那團金燦燦的人影發了聲。
“這手臂是發了麻麼?”
夜白心裡頭一激靈,這聲音不用分辨,不是那椒圖殿下還能是誰。
這椒圖一改往日冷得如一團冰塊似的,伸了手捉了夜白那隻發了麻的手臂,給揉上了。
夜白怔了,半天回不得神,這,好像哪裡不對勁。
手臂漸漸地回了春,夜白也回了神。
忙下了床塌,將椒圖給扶到了一旁的軟塌之上。
又將那盞白玉桃花燈給亮了亮,似不著急,又似著急。
將椒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未少一根汗毛,臉色也十二分的正常,終於舒了一口氣。
又十分體貼地倒了一琉璃盞溫水遞於椒圖。
“你呀,也老大不小的啦,不曉得這大病初癒,應該靜養的嗎?這東跑西跑的,回頭又昏睡過去,實在又是夜白的不是了,真的是罪過呀罪過。”
夜白當然後怕了,這好不容易醒了,明兒個就可以開開心心迴天山過大年了,要是這殿下又睡過去了,豈不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夜白這麼一陣嘮叨,椒圖似是開心了,居然咧開嘴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夜白又摸了摸椒圖的腦門,這沒發燒呀,莫不是睡了這麼數月,給睡傻啦。
伸了一根手指拇尖尖。
“說,這是啥?”
“夜白的手指啊?”
椒圖一臉困惑,夜白就更著急了。
“手指你個大頭鬼啊,我問這是幾?”
“二啊!”
夜白胸色暗了下來,還真傻了。
“二?我看你是二傻子了。”
椒圖不光傻了,還十分調皮。
“認識夜白這麼久,還不曉得號稱天山第一仙子的夜白居然不識數?”
“你才不識數吶,你全家都不識數,我這明明是一好嗎?”
夜白將她那手指頭定定地伸到了椒圖的眼跟前。
“好好看看,這是幾?是一?還是二?”
這內心凌亂得啊,心跳急急如律令。
“是二沒錯啊?”
椒圖一臉茫然。
“這明明是一好嗎?哪裡來的二?”
夜白氣急敗壞,伸了手指拇尖,準備敲敲椒圖的腦門子,這個時候,她倒是能體會玄都夫子拿那藤條抽手板板的心了。
椒圖卻笑眯眯地捉了那隻手,伸到了夜白的面前。
靠,這急火攻心,這烏龍鬧得,說那越急越亂就是如此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