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收了手指尖尖,扯開了嗓門,在那賭坊跟前吆喝道。
“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啊!本公子今兒個要宣佈個天大的騙局,這天下第一賭,卻是實實在在的天下第一騙。各位管住自己個的腳爪爪,千萬不要往這裡頭邁,一隻腳杆邁進去就代表你身上的錢袋子交到人家手裡頭去了。”
夜白以為一番話說得夠敞亮的了,知道夜白的厲害,那賭坊的老闆礙於夜白的拳腳功夫,抱著頭不敢聲張。
偏偏還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還要往那賭坊裡頭竄,夜白就如天山虞美姑姑一般,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之態。
一把扯住那正欲往裡竄的一位青衣男子,看他這麼個衣著,就知道身上不寬裕,為嘛還要急到往裡竄?
“都說了裡頭是騙人的,你為何還要往裡頭去?”
那青衣男子卻不識得好人心,死命掙脫了夜白的手爪爪。
“公子莫要多管閒事,別耽誤了我翻盤的機會。上午輸得個精光,適才回家拜了財神爺取了錢打算翻盤迴來,你卻眼巴巴地擋住我發財的門道,卻是何意?”
夜白氣得個大槽牙咬得個嘎吱作響,正欲給那男人一拳,將他給打醒。
卻被椒圖擋下了。
說什麼人生百態,你是管都管不過來的,對於這位痴迷不悟之人如何勸說也沒有用,只得他吃盡其中的苦楚方能明白。
唉......夜白嘆了一口氣。
嘆自己空有一顆嫉惡如仇的心,卻也無能為力,鬆了那男人的衣襟,由著他罵罵咧咧地去了。
這天下第一樓的菜式也沒能安撫住夜白一顆惆悵的心。
晚間再與一幫女娃子們經過那賭坊門口的時候,那賭坊又掛起了一塊金燦燦的天下第一賭的招牌。
還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只是在那牆角,蹲著一個男人似曾相識,覺得見過似的。
再仔細一瞅,可不是下午那一位擋都擋不住的賭徒嗎?
也怪不得夜白半天沒認出來,因那男子此時確實是狼狽不堪。
大概財神忙得很,沒得出空來理他,他的本沒有翻回來,又輸了個精光,連那青色的衣袍也給輸了進去。
此刻正抱著個光膀子,著了一條底褲,蹲在牆角瑟瑟發著抖。
唉......這是何苦呢?
夜白又嘆了一口氣,龍月就問。
“夜白,你今天是咋的啦?嘆氣嘆個沒完。”
“唉,只是有感而發而已,沒得啥,沒得啥。”
是夜,在客棧裡頭,龍月那沒心沒肺的女娃子白天玩得太累了,幾乎是倒頭就睡。
只留夜白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也不曉得翻了多少個身,長街之上夜色濃郁得寂靜無聲,只聽得長河之水潺潺向東而流的涓涓之聲。
索性起身來,就著春夜涼嗖嗖的風,直奔那賭坊,心裡頭有一口氣憋著,怎麼也睡不著。
手指尖尖老遠就騰了火苗,夜黑風高,正好頂風作案,不將那賭坊的招牌給點著了,實在是手心癢癢。
不過等得她到了那賭坊的大門前,手心裡頭更癢癢了。
那塊招牌已然被人先動了手腳,天下第一賭的招牌不見了,大門前,一襲土豪金臨風而立。
那臨風而立的土豪金跟前,一大灘灰燼,隱隱還冒著火星子,卻是那不聲不響的椒圖居然比她先動手了。
靠,大半夜出來作案,也不低調一點,怕人家認不出來你還是咋的,還穿著這麼乍眼的土豪金。
再瞅了瞅自己,唉,還真是半斤對八兩,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還身著一襲紅燦燦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