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李春景懷疑從城內衝出來的明軍有古怪的時候,郝柏年也是皺著眉看著前方不斷靠近,已經是差不多前進到己方火槍兵有效射程的明軍。
他之所以皺眉,倒不是因為明軍步兵的大舉壓上,明軍後方的那支騎兵,卻是一直如同一把懸掛在頭頂上的刀,隨時都會斬下來。
那可是一支超過了一千五百人規模的騎兵啊!
這樣的一支騎兵一旦發起密集衝鋒,聲勢是絕對浩大,而且應對不當的話,就會給己方部隊造成慘重的損失,乃至出現全軍潰敗都是有可能的事!
作為前線的實際最高統帥,郝柏年必須考慮到全域性,所以他雖然看到了城內明軍出動了,李春景也是傳來了讓友軍配合的訊號,但是他卻是沒有讓第一步兵團和第四步兵團動,尤其是第一步兵團更是半步都沒有挪動!
大唐新軍沒有動,但是對面的明軍卻是動了,動的自然不是那支在後方遊走虎視眈眈的騎兵,而是他們的步兵以及少量炮兵。
為什麼說是少量炮兵,因為明軍的炮兵部隊在推進過程中,遭到了來及大唐新軍炮兵營十門火炮的密集打擊,從四百多米一支到一百多米,這個過程裡,大唐新軍的十門重炮幾乎就是盯著他們他,全然不管其他明軍的步兵部隊。
而等到明軍的炮兵部隊進入到了大約一百五十米距離的時候,集中起來,暫時歸屬郝柏年直屬指揮的十二門一百五十斤的營炮,也是對著明軍正在推進的炮兵部隊開火了。
而這十二門營炮的散彈射擊,雖然無法做到一炮摧毀一輛炮車或者是彈藥車,但是卻是能夠大量的殺傷人員。
等到明軍的炮兵們推著火炮進入百米距離,打算裝填開火的時候,已經是隻剩下十之一二了。
這個時候之所以還沒有徹底崩潰,那是因為明軍的炮兵部隊都是比較分散的,士兵之間難以看見戰友的死傷。
如果是在你身邊倒下了幾個人,鮮血就在你腳下流淌的時候,那麼會對你造成很大的心理衝擊。
但是如果間隔了好幾米甚至十多米,而且人員比較分散,並且還是處於數萬人的大戰場上,那麼對心理的衝擊也就沒有這麼大了。
尤其是當你的後方還有數以萬計的友軍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變的更加勇敢!
此外明軍的將領們在炮兵隊的後頭安排了督戰隊,崩潰逃跑的好幾十個炮兵都別後頭的督戰隊一刀砍了,剩下的人也就沒敢逃跑了。
當然了,更關鍵的是,實際上他們在四百多米到一百五十米前進路上,死傷並不大,十門重炮的實心彈炮擊對於這些沒有密集隊形的炮兵部隊來說,所造成的殺傷有限,持續開炮射擊更多是戰略性壓制,對炮手的人員殺傷其實有限。
但是當他們進入一百五十米後,尤其是進入差不到百米距離後,大唐新軍的重炮卻是都換上了散彈,重炮發射散彈,其射程和威力都不是一百五十斤的營炮所能夠相提並論的。
更何況,郝柏年指揮的十多門一百五十斤的營炮,也是在這個距離對明軍的炮兵進行了散彈射擊。
如此一來,這些明軍炮手終於是在短時間呢造成了大量傷亡!
短時間內突然死傷慘重,以至於這些明軍炮手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而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已經是到了百米距離,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僅存的人在裝填試圖開炮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
因為這個距離裡,他們已經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偽唐賊軍的炮手們已經裝填好,準備新一輪的射擊了。
並且炮手之後的那些火槍手,也已經是端著火槍齊步上前!
他們踩著富有節湊的鼓點聲,手中端著已經裝填好,已經點燃了火繩的火槍踏著正步上前。
走在最前排的是騎著馬匹的火槍兵軍官,其中一個年輕上尉騎著一匹棕色滇馬,其身形雖然矮小,但是壯實的肌肉卻是把軍服撐得緊緊的,帶著皮手套的雙手一手抓韁繩,一手持已經出鞘的指揮刀。
他騎著馬來回在自己的佇列裡小跑而過,不時高喊一聲:“保持隊形!”
等他的火槍隊又向前走了大約二十米後,他突然是高舉著自己的指揮刀,同時大喊:“全隊止步!”
頓時,原本齊步走的火槍兵們直接停下了腳步,然後開始自覺的整理隊形!
上尉軍官繼續喊著:“第一排、第二排舉槍,其他各排準備!”
隨即,第一排的火槍兵就是半跪著舉槍,而第二排計程車兵則是站著,後方四排計程車兵們開始各自檢查火槍,看裝填是否完好,火繩是否點燃!
“預備!”
“瞄準!”
“射擊!”
隨著射擊這兩個字說出口後,他麾下的兩個排的火槍兵是齊齊扣下了扳機!
上尉軍官依舊騎在馬上,一邊扭頭看了眼正前方那些明軍炮手又倒下了若干人,一邊是繼續下達著命令:“第三排、第四排上前預備!”
“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