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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警局的會議室裡,小白人還沒進來清脆的笑聲便已傳來:“頭兒,您是不是得請我們吃一頓了”小白眨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林飛。

林飛回答:“沒問題,不過你得告訴我有什麼好訊息!”

小白故作神秘的說:“一起去老地方吧,順便請吃飯,犒勞犒勞我們吧,最近我們太累了”,專案組幾個年輕人也馬上歡呼雀躍的響應。

雲水鎮的茶館,聽說林飛請客,店老闆精心準備了一桌濃郁江浙風格的美味佳餚,西湖醋魚,東坡肉,竹筍臘肉,蝦子麵筋等菜,林飛笑眯眯的看著幾個飢腸轆轆的年輕人風捲殘雲一般消滅了美食,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那是省吃儉用的林飛半年的獎金,和他們在一起同生共死的工作,讓林飛很欣慰。

飯後,小白通報了技術科的分析報告,那張照片高畫質放大影象已經出來,而圖片的關鍵點,帆布包的那段字母加數字符號基本上可以辨識清楚,路虎車的車牌證實為假牌照,那幾張帶著鴨舌帽和眼鏡疑似海天的相片經過比對和海天體貌特徵的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王珂再一次走訪肖寧車禍現場的目擊者,那個會所的服務員,經過仔細的回憶,他想起一個忽略的細節,就是在小寧和林飛相約的那天晚上,晚上9點鐘左右服務員無意間在雅間拉窗簾的時候發現那輛豐田越野車曾在會所大門口短暫停留過,而駕駛員好像是一位戴著墨鏡鴨舌帽,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大約在會所門前停留了兩分鐘左右,像是找人又像是等人。

案件的證據鏈已經越來越趨向於明朗化了,所有證據最後都指向了海天,林飛覺得有必要再一次請老局長批准拘捕海天。

第二天的早晨,警局的主要領導和林飛坐在會議室裡神情異常嚴肅,林飛詳細彙報了案件進展情況,並再一次請領導批准對海天採取強制措施,看似普通的刑事案件卻讓大家緘默無語,來自上級的莫名壓力讓各級領導們無所適從,最後老局長打破了沉默,他折中了大家的觀點,認為拘捕紫竹專案的嫌疑人海天的理由還是不充分,證據有些方面還是經不起推敲,但是專案組的辛苦大家有目共睹的,鑑於海天在此案的重大嫌疑,可以批准對嫌疑人海天限制出境,並可以隨時傳喚問詢。

幾個月來披星戴月的艱辛努力,這可能算是爭取的最好結果了,林飛只有無奈的接受,儘管前路佈滿荊棘,他還是不能停下腳步,相信所有善良的人都會為他祝福。

他沒有傳喚海天,也不想再打草驚蛇了,他和小白下午登上去青島的航班,他還是想在申旭東身上開啟缺口,順便他還是要尋找丁曉雨留下的那個重要的行動硬碟,老局長的話也不無道理,案子偵破到現在,能證明海天殺人的直接證據實在是太牽強,需要深挖的環節太多了,只有一直尋找下去,這樣才會讓罪犯在不知不覺中不斷地欲蓋彌彰,不斷的出錯,最後蓋子捂不住的時候,真相自然才會浮出水面的。

初冬時節,又是一個雪花飛舞的日子,申旭東沒有上班,他喜歡在半島的別墅裡觀海臨風,沒有海天陪伴的日子,他很輕鬆,一想起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她會自動消失,他知道她去了哪裡,,每次回來她身上留下的痕跡讓他糾結得想馬上死掉,他不知道這個女主播好在哪裡,能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魂牽夢縈般的吃醋,他對她又愛又怕又思念又膩歪。此刻他樂於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讓他能暫時逃避人世間的煩惱。

叮咚的門鈴聲把他帶回了現實,開啟房門他看見了身上披著雪花的林飛和小白,他有些惱怒和無奈,但還是接待了他們。

在半島別墅的客廳落座後,林飛開口表達了歉意,“對不起,申總打擾你了,沒有預約冒昧前來?”

看著林飛滿滿的誠意,他有些釋懷了,“沒關係,林警官,你也是職責所在,有什麼事麼?”申旭東開門見山,他想盡快的結束這次談話。

林飛讀懂了他的肢體語言也迅速的切入正題,“申先生,我想知道你前妻死亡現場的那個留聲機,聽說你新婚妻子海天非常喜歡,但是那個微型密碼箱裡存放的東西對我們的的偵破工作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早日破案,這也是對丁氏父女的一個交待。”

林飛的問話綿裡藏針卻直奔主題,他不想和申打口水戰,他話中隱隱暗藏著玄機,那就是警方瞭解留聲機在海天那裡,隨便拿走案發現場的證物,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不管裡面放著什麼,作為死者丈夫可以擁有它,但是必須得向警方說明。

申旭東在慢慢的吸著香菸緘默無語,良久他掐滅菸蒂輕嘆了一口氣說:“不錯,林警官,我太太海天非常喜歡那個留聲機,那個密碼箱裡放著曉雨最喜歡一套翡翠首飾和曉雨親自作曲的四盤CD光碟,曉雨去世了,她的遺產我是理所應當繼承人,只不過我的新婚妻子海天非常喜歡這套首飾,我非常非常的愛她,就贈送給了她,我覺得這無可厚非吧?我想我只能回答到這裡了,一會我有個應酬。”

聽著他的近乎於冷血般的回答,林飛一時語塞,為丁曉雨青春年華的付出感到悲哀,這位申總逐客令很明顯,再呆下去已沒有意義了。

小白適時的打破了沉默,“申總,我有個冒昧的請求,希望您能答應。”

“請講”申旭東在優雅的看著手錶說,內心想盡快的結束談話。

“您能把丁曉雨留下那四張CD光碟給我們麼?”

“那是曉雨留下的東西,是我們愛情的紀念!”,申旭東有些惱怒的看著白溪。

“申總,你已經再婚了,並且您非常愛戀你的新婚妻子,看著前任留下的東西,你難免睹物思人,引起你們夫婦不必要的傷感,再者說來,你們不也希望我們早日破案麼,也許這其中有我們破案線索呢”?”

申旭東的手機鈴聲此起彼伏想起打亂他的思緒,看著語氣堅定的兩個警察,如果再執拗下去,怕引起他們不必要的懷疑,他略微思量一下後拿出那四張光碟打發了二人離去。

青島之行總算有了收穫,讓林飛越來越對年輕有位的白溪刮目相看,有這樣美麗與智慧兼備的女助手真是得心應手。

二人和王珂小馬等人直接回到雲水鎮茶館見面,案情越來越曲折了,林飛不想有任何的紕漏,現在的專案組只剩下5個人,都是精兵良將並且情同手足。

初冬時節的茶館幾乎沒有客人,有種風蕭蕭易水寒的冷清,而味美醇香的雪菜肉絲麵,讓經常風餐露宿讓警員們有種歸家的喜悅,小白開啟隨身攜帶筆記本檢視著丁曉雨留下的CD光碟內容,音樂世家出身的丁曉雨真是多才多藝,與海天的華而不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個光碟分別載錄四首樂曲,並且分別是古箏,鋼琴,長笛與小提琴演奏,演奏者應該是丁曉雨本人,真是完美詮釋了其母莫雨夕的音樂天賦,每張光碟上都有一個傷感的曲名和封面,分別是臨江月.家鄉水.心千結,相思淚。

小白在仔細的仔細的研究著其中玄機,臨江月的封面圖片是一輪淒冷彎月折射在江水中,家鄉水的封面有些像桂林灕江風光,心千結的封面則最唯美是小提琴與黃玫瑰孤獨為伴的意境,相思豆是一串殷殷鮮紅的相思豆並配上了一段讓人淚奔的詩句,“夕陽一點如紅豆,已把相思畫幽蘭,無處相思把淚灑,幾抹年華幾傷心”。

最後一段的《相思淚》樂曲是用長笛配樂的,彷彿是丁曉雨的如泣如訴,小白聽得淚飛如雨,想起一首詩句“夢中淚,亂生死,相思無用總不知”,她一直反反覆覆聽著這四首樂曲,看著四個說盡滄桑與相思離愁的封面,體會著曉雨想要訴說的玄機與秘密。

連日來疲憊讓林飛幾人很快在茶館老闆的客房裡沉沉入睡,只有小白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暗自神傷,她相信曉雨能把這四張光碟放在密碼箱裡一定隱藏著秘密,她慢慢讀著她的最後時光的離愁別緒。

也不知睡了多久的林飛在小白搖晃中驚醒了,“頭兒,我猜出來了,先吃飯,然後告訴你答案”,小白露出了俏皮的笑臉。

晚飯是頗具江浙特色的薺菜餡大餛飩,茶館的特色美食幾乎讓警員有種世外桃源般的依戀,幾乎不願再回到充斥著鋼筋混凝土般冷酷的繁華都市。

林飛著心繫著小白解出的謎題,即四個光碟名字第一個字的諧音,分別是鄰…家…信…箱…而夕陽一點如紅豆,已把相思畫幽蘭,無處相思把淚灑,幾抹年華幾傷心,按數字猜應該是108棟別墅的鄰居...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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