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密林外,風囂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他們還算幸運,被穿山蟒趕上陡坡後,發現恰好是在做過記號的那塊區域附近。沿著記號向外全速奔逃,也順利地走出了森林中心地帶,再由落寒帶路,他們很快就逃出了森林。
時隔多日,五人終於又呼吸到了鑑湖森林之外的空氣,每個人都是長嘆一聲,而後陷入久久的沉默。總的來看,還是壓力被釋放的輕鬆情緒佔了大部分。
唯林奐一人神情呆滯,低垂著頭坐著一動不動,像是一具神識不存的空殼。
南畫偷摸挪步到風囂身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林奐,壓低聲音問:“我想不明白啊,那灰狼既然不希望這貨有危險,早幹嘛去了?不把我們帶去鑑湖不就啥事沒有?”
“應該是……穿山蟒給等階在其下的妖獸帶去的壓迫感太強。”風囂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灰狼不敢違抗穿山蟒的指令,但也沒想到林奐會為幫我們拖時間而以身犯險。”
“穿山蟒的威壓的確厲害。”南畫認同地點起頭,“說真的,還好一開始大蛇眼瞎,這才讓我有了足夠的恢復行動力的時間。也還好那灰狼倒戈,不然一邊扛著這股威壓一邊逃跑,速度怎麼算也不夠。”
“是的。”風囂亦看了看林奐,嘆道,“穿山蟒沒追到我們這群獵物,多半要回去找灰狼,灰狼凶多吉少了。”
彷彿聽到風囂這話似的,林奐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說了句:“不行,我還是得去把離惑帶走!”又是直往密林中衝。
南畫看著他這幅狀態頭都是大的,朝他的背影就是一頓大喊:“你去幹什麼,給大蛇送口糧,助它升四階?要不是看在你有心幫我們,你以為我們閒得慌,自己都命懸一線,還要費勁巴拉把你拎回來?認清事實好嗎,我們一群人都打不過大蛇,你要救灰狼起碼多帶幾個厲害角色一起去吧?就這樣赤手空拳地去,恐怕灰狼都要被你氣笑了!”
這一番話極其刺耳,說的卻是事實,成功讓林奐站住了腳。
“好了,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剩下的是他自己的事。”風囂拍拍南畫的肩膀,又向其他人示意道,“趁天色還早,我們趕緊回學院。”
語畢,五人均掃了眼還在出神的林奐,而後再不作停留。
回蘭斯的路上,他們這一行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畢竟每個人都衣衫襤褸妝容不整,渾身上下的傷口也不少,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出是妖獸所傷,全員都狼狽不堪。
等到了學院,他們更是直接被一大群人圍了起來。
本來,風囂只是遠遠看見院門外接引人在和一女子爭吵,還有學生們在圍觀。身邊雲煙衝女子喊了句“連月姐姐”後,二人方停下爭吵朝他們看過來。
那一刻,風囂只覺四周氣氛忽然不太對勁,隨後,眼前所有人就鬨然湊了過來。
雲煙這一喊倒是提醒了風囂,她曾說過,雲家二長老江衍的女兒在蘭斯執教。
眼前這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必然便是那位江連月了。
江連月一把抱住了雲煙,什麼也沒問,注意到她後背的傷痕後手又鬆開了些,一直輕撫著她的頭髮,不斷地說“沒事就好”。
一邊接引人則一副如得大赦的表情,按住風囂肩膀就說:“還好你小子們回來了,要不然我非得被這母老虎生吞活剝了!”
江連月一聽這話,當下勃然變色,轉身指著接引人的鼻子就罵:“李重光!你敢說他們被害成這幅鬼樣子,其中沒有你瞞報失蹤的功勞?”
她瞋目切齒的樣子,和方才安撫雲煙時的柔和表情簡直是天差地別,風囂都被嚇得一個激靈。
李重光後退半步,連連擺手道:“您可不能這樣說,是楚先生不管他們在先,又攔住我不讓我說出去。您要算賬,我怎麼也得排在楚先生之後吧。”
“別總是楚先生楚先生,什麼時候他的話能被奉為圭臬了?”
二人還在掰扯,風囂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卻湧出一絲疑惑。
聽話中意思,楚昭業知道他們失蹤後,不但沒有去找,還攔著別人傳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