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鳥語花香。
王巨笑嘻嘻地說:“恭賀恩師高遷,要不要弟子準備賀禮啊。”
張載三年磨勘期到了,應當準確來說是三年零三個月,但誰在乎這三個月呢。然後遷任為渭州籤判,這是差官,另外還有職官。
這要拜王巨的福。
那本《橫渠對錄》賣得不錯,不僅士子好奇,也不僅書有點便宜,那個珠算口決也引起許多人關注。朱家便印了三版,銷出去三千多冊。
在這時代這個印數算是很不了起了。
可能這本書也流傳到京城,本來張載就有名氣,名上加名,不錯,是有學問的人。然後再看張載的政績,同樣也不錯。因此遷成了從六品的成和大夫。
這意味著張載薪酬福利整翻了一倍。
張載也感到開心,於是立即買了一匹馬。
“找打。”
王巨笑嘻嘻的也不怕。
“對了,老夫喊你來還有一件事,程公刻意寫了一封信給我,想請你回到延州州學再讀上幾個月,然後參加今年的秋闈。”
“到延州州學?”
“你隨我學了兩年多時光,老夫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而且秋闈在即,必須溫故而知新,不是再學新知識的時候。其實無論隨我去渭州進渭州州學或者去延州進延州州學都一樣。”
“程公為何產生這種想法?”
“程公七十有六了,朝廷雖看中他的才能將他留在延州,但仕途時日也無多,他在延州修道路,築城防,備軍事,政績斐然,差的就是文教。所以想讓你進延州的州學,然後科闈,看能不能明年於東華門唱名,程公在延州便再無遺憾。”
換作其他州府,中一個進士雖是政績,但也不過如此。
延州不同哪,如果延州破天荒的出了一個進士,那會轟動的。
王巨仍然很擔心:“恩師,程公會不會在科闈上擺我一刀?”
“胡說八道,程勘是什麼人物,難道還與你記仇不成?”
“那恩師之意如何?”
張載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看著窗外,窗外幾個麻雀正在樹頭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三牛與金貴伏在地上看螞蟻,似乎又在說一個莫明其妙的故事。
現在沒有童話這一詞,不過王巨時常講一些童話故事給二妞三牛聽,然後兩個小傢伙便又講給他兒子聽。雖是在胡說八道,但聽上去倒也有趣。
最後張載說道:“我不是說過嗎,科闈近了,必須要溫故而知新,不是你學了多少知識,而是學過的知識你能不能記住。莫要小視了它,許多考子在考場上想不出答案,但一出考場馬上就想出來,正是因為學過的知識不熟悉之故。”
就是後世所說的複習吧。不過張載能在這時代提出來,還是不易的。
“因此在哪兒都一樣,你自己做決定。”
論交情,張載是支援王巨去延州的,畢竟當初文彥博十分看重他,愛屋及烏,程勘對他還可以,他也可以順水推舟報答一下。
但論私情,張載多少有些捨不得,於是最後說了這句話。
“程公怎麼斷定我一定能唱名東華門?”
“這世上那有斷定二字?但有幾份把握,總要去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