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庫最早建於趙匡胤時,那時候作用,僅是貯藏平蜀所得到的財富,準備用來做伐遼時的軍費。趙匡義伐遼了,慘敗了。但為什麼還擴大了內庫?
現在的內庫不僅掌管著錢布兌換,還經營著市舶司,特別是榷香所得,全部歸內藏庫所有。另外還有坑礦中的金銀銅,也屬於內藏庫掌管,因為它關健到鑄錢權。
這是一個秘密。
其實宋朝制度最早來自柴榮,柴榮的後周治國模式便是趙匡胤治國模式的雛形,然後趙匡胤與趙普做了一些修改。但真正完善起來,還是在趙匡義手中。到了宋真宗時,才全面成熟。
動作最大的是趙匡義。
趙匡義要的是什麼樣的模式?
那便是後世許多人所說的理想明朝模式,那怕皇帝幾十年不理政,國家照樣運轉,並且不會出奸臣誤國。明朝制度是否有那樣完美,那便是仁者見仁,義者見義了。
這樣,宋朝以後即便出一兩個昏君,國家也不會滅亡。
有了這個思想,宋朝古怪的政治模式,便能理解了。
因此層層分權,層層掣肘,包括對皇權本身。比如詔書,如果兩制封駁,詔書都不能透過。
但這樣一來,趙匡義也有些不放心,因此擴大大內庫,讓皇權有一些自由的理財權,試圖用此增加皇權的實力,又不會影響他的那個想法。
正是基於這種思想,趙匡義後來宰相才會換得那麼頻繁。
然而也因為內藏庫這個性質,王巨才說他以後補畫變得很困難。
這一世,王巨進入了宋朝政局,也理解得更多,也明白了為什麼磚家說趙頊同樣是變法參與者。
更明白了為什麼趙頊為什麼要變法。還在繼續用司馬光與文彥博,隨著王安石下去,文彥博不久也下去。
當然。王安石第二次罷相,幾乎就沒有一個人。或者說他未看到那個磚家說對了,那是一個秘密,一個關係到……權術的秘密!
王巨說的補畫,也就在那時。
如果這幾年王巨再能做出一兩件大事,那時雖不能擔任首相,不過能正式進入權利中心了,也能“補畫”了。
不過趙頊說要將軍器臨改成軍器司,這讓王巨有點擔心了。
為什麼要這樣說。是因為趙頊看到他那篇對軍器監改革的奏章後,感到軍器監權利過於集中,這個也不要緊,主要就是剝奪了內藏庫貯藏軍器之權,等於進一步變相地削弱了皇權,趙頊略有點不大情願,於是委婉地以退為進,暗示自己對這個奏章上的內容做出調動。不是對自己不放心,而是對這個削弱內藏庫權利不放心……
不能怪趙頊,沾到權利。真說不清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難道說錯了嗎?
趙頊產生這樣想法。能理解。然而新的問題來臨,王安石變法,需要趙頊全力去支援,自己若補畫,同樣需要趙頊全力去支援。
可趙頊有這樣的心理,到補畫時就會很困難了。
“難,難哪,”王巨道。
說到內藏庫,另一邊有人也開始對內藏庫動手。
條例司上書:銀銅坑冶、市舶之物皆上供。而費出諸路,故轉運使莫肯為。課入滋失。今既假髮運司以錢貨,聽移用六路之財。則東西南經費皆當責辨。請令發運使、副兼提舉九路銀銅錫冶坑、市舶之事,條具利害以聞。
銀銅坑礦與市舶司原先都屬於內藏庫,但內藏庫與三司財政是分家的,這個收入歸於內藏庫所得,不過所出費用,如運費、冶煉費用攤派於六路宋朝銀銅市舶司主要是在南方,與南方六路牽連最大),所以各種轉運使不願意作為。於是條例司上書,既然朝廷已假借發運司錢貨,給發運司調動六路財帛權,這一塊也要經營好,因此必須賜發運司提舉九路銀銅錫治坑與市舶司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