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聞章知州於西北修平夏城,可有此事?”範純仁問。
“有。”
“陛下,不可啊,太保,你一定要阻止。”
“呵呵,呵呵。”王巨兩聲呵呵了。
範純仁也屬於苟和派,只不過不象司馬光那樣過份罷了。
如去年梁氏派使來請和,那就和吧。西夏需要休生養息,陝西路更需要休生養息。想要打西夏,陝西路必須先恢復過來,何謂大後方,陝西路才是真正的大後方!
但別指望宋朝再給歲賜了。
梁氏不樂意了,俺們都請和了,你們宋朝還不乖乖送銀子絹布茶葉過來?
所以這個買安政策是要不得的,遼國那邊還能稍稍勉強說得過去,除了邊民小規模的打草谷外,自從澶淵之盟後,遼國就再也沒有派大規模軍隊南下,但西夏當真買到安了麼?
如果不是這些年對西夏的不斷輸血,以西夏可憐的經濟,還能這麼猖獗麼?
然而這成真理了,不送銀子過來,俺們就要攻打你們宋朝。於是西夏又來了,連續入侵了三次,兩次就對準了保安軍。一次突然入侵到保安軍城下,差一點將謝景溫嚇死,幸好城中有劉紹能,立即組織防禦,使西夏沒有得逞,還有一次,入侵到金湯城下,金湯城主是富紹庭,他哪裡懂什麼用兵,如果不是劉昌祚及時率領騎兵將西夏人打退,就讓西夏攻破金湯城了。
然後劉昌祚上書朝廷,皇上,諸公,你們不能這樣玩哪,保安軍非是昔日的保安軍。自慶州大捷過後,不僅慶州向橫山推進,保安軍也向前推進了。但在謝景溫的率領下,整個保安軍防禦體系沒有發揮起來。相反的,兩次失誤之後,他沒有檢討自己,反而怪罪於諸將士。
不是說給趙頊聽的,而是說給王巨聽的。
朝廷下旨,任命劉紹能為保安軍知軍,讓謝景溫與富紹庭回京。
王巨在延和殿就問了一句:“謝公,富宗正富紹庭恩蔭職官宗正丞)。你們去了西北,是真正的以和為貴,但為什麼西夏人偏偏挑你們下手?”
兩人嚇壞了,不敢作聲。
“儘管你們想以和為貴,他們卻沒有當成一回事,反而因為你們不懂軍旅,於是專挑你們下手。”
範純仁便說:“子安,也非是,如果朝廷給其歲幣,也許西夏不會入侵。”
王巨本來想說。兩次激戰過後,陝西路困苦,但西夏更困苦。陝西路困苦無所謂。我們可以從其他路調撥糧食錢帛支援,但西夏困苦,誰去支援?而且他們現在可能都不足七十萬戶了,現在重新給予歲賜,到了邊境,這些銀茶帛價值可能不足五十萬,然而翻過橫山,最少就價值六七十萬貫。放在宋朝不多,但放在西夏。這口氣就會喘過來了。連續給一個三年歲賜,你還讓我打不打西夏哉?
但他都懶得解釋了。只說了一句:“陛下,最好馬上送給西夏一萬套鎧甲。一萬把神臂弓,相信,西夏兩年時間不會入侵宋朝。”
這話說得不是罵人嗎?
然而道理是一樣,因為無法買到和平,西夏越早恢復過來,以後入侵的規模就會越大。
最後朝廷下旨,以謝景溫知隨州,犯了錯,從知軍反升為知州,不管這個州是不是落後的州,也算是從輕發落了。
又以富紹庭為三門發運使,雖然此人比較教條,但與其父一樣,算是溫和派,對百姓還行,未來三門漕運十分重要,那怕朝廷多花一點錢,也不能過份苛民,因此王巨有此安排。
這似乎是一個訊號,於是又開始有人大肆偷稅漏稅,導致王巨下了狠手,連續地流配了五十多名胥吏,八十多名管事與僕從,甚至直接對豪強商賈本人下手,連續十幾名大商人與大主戶被流配到陝西“勞改”,這才阻止了徵收商稅的再度惡化。
王巨兩聲呵呵,範純仁立即退下。
這小子,最好不要得罪。
而且繼續說下去,保準王巨又能說出極難聽的話,最少王巨可以問一句,範右丞,你懂軍旅嗎?
趙頊也懶得解釋,當然,真要打起來了,他心中還有些忐忑不安的。
因此看著王巨。
王巨便說:“陛下,臣當初在華池縣,章質夫在慶州擔任籤判,他來華池縣公幹,我與他促膝長談了許久,特別是在軍事認識上,臣以為天人。故此,後來慶州戰役,我向陛下請求章質夫來慶州擔任通判,以備智囊。外界都說臣善長軍旅,實際錯也,臣最善長的乃是水利與經濟,所以每到一地,臣皆重視道路與水利建設,百姓也迅速變得更富裕。就象廣南西路那麼貧瘠,但在臣治理下,仍打下了厚實的基礎。”
這是無可否認的,廣南現在確實變好了。
“至於軍事,臣則稍稍弱了,但臣有自知之明,大順城之戰,是傍靠蔡公,慶州之戰,以章質夫擔任助手,南方的戰役,多次詢問燕達等將領,並且也向陛下請求將燕達等將調到南方,這才平滅交趾,拿下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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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燕站在西側,感動的……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熙寧之初,是王韶,隨後才到臣。可臣離開後,國家大型會戰時,必須倚仗章質夫了。這就象三國時那樣,先周瑜,次魯肅、呂蒙、陸遜,儘管三國內政,東吳乃是最差的,由有四代懂軍事的大臣主持,東吳延續的時間比蜀國更長。”
“哦,那麼章質夫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