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滾熱的氣息打在手心,羞臊難消。雲崇青不勉強自己,他臉紅她笑得愈歡,覆在其面上的手不由輕輕摁壓了下。細膩軟嫩,嗯,肉不少。手離開臉,順著她的臂膀往下,抽走庚帖。
“回屋休息吧。”
溫愈舒頭回跟個男子如此親近,這會樣子也沒好到哪,面紅耳赤的,點了點頭:“嗯…”腳跨出又回首,“你也早點歇息。”
“好,”雲崇青看著她進屋,在要關門時道:“你安心睡,我警醒著。”
關門的手一頓,溫愈舒眼睫顫顫下落,心頭有股什麼流過,暖暖的,很陌生。門輕輕關上,她站在那久久不離,櫻唇漸漸抿緊後不一會又慢慢揚起。頭抵著門閂,露了一絲小女兒的嬌羞。
裡間,常汐已經在炕尾躺下將被裹緊,今夜她能睡個好覺了。希望小姐能入夢,正好把這好事告訴她。
門外雲崇青還站在院裡,手裡的庚帖有了溫度,他仰望雪後的夜空。不知是不是被這漫野的雪白映照的,夜空顯得很明透,異常清澈,就似他此刻的心境。
他對愈舒…起於長洲之上的共情,落塵小居外的心疼,之後擔著託付,時刻不忘她,偶會惦念,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在接到常汐姑姑的信時,他承認自己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生了一絲緊張,然後迫不及待地來尋她。
剛剛心落定了。也許目前他對她責任重過愛戀,而她對他還不甚信任,但他相信他們最終會歸於至親至愛夫妻。
至親至愛夫妻…雲崇青輕眨眼,彎唇粲然笑之。
正屋裡間,溫愈舒已脫衣就寢。躺在炕上,區別著身下炕的暖和與心頭裡剛流過的那股異樣的暖意。她不喜歡陳豐,第一眼見了就知其與溫棠峻是一類人,沒種又自傲,叫她厭惡。
也就誠黔伯嫡長孫媳的名頭,讓她有幾分不捨。不過後來察覺了溫雨琴和溫雨玫的心思,再三權衡,她對那名頭也無留戀了。
手覆上心頭,溫愈舒深吸,雙目中神光一點一點聚斂。在離開溫府時,她把她的不甘埋葬了,唯一念著的便是給常河叔、常汐姑姑養老送終。
到了莊子,惡意自四面八方來,她並無在意,本來也沒想過邵瑜娘會放過她。可沉寂了許久的心就在剛剛被喚醒了,她…還有頗多不甘,憑什麼要她將它們埋葬?
溫愈舒輕吐息,眼眸越發地亮。雲崇青的親姐嫁在沐寧侯府,他早已非局外人。既如此,她與他一道…也很好。
“姑姑,您等他一年了,不會什麼也沒準備吧?”
屋內寂靜。
“我知道您沒睡,咱們在三泉鎮有落腳地兒嗎?”
常汐翻了個身,嘟囔道:“這幾年因著嚴五酒坊,五嚴鎮的地都緊俏了,更別說鎮上的店鋪屋宅了。也就咱們手面寬,找了那有名的中人,留了銀子,才在四月買著處小院。院子在五嚴鎮上,位置挺好,就是太破舊了。我已拿了銀子讓飛羽推了重新蓋。”
溫愈舒笑問:“能住人了嗎?”
“九月底才捯飭好。聽大哥說出了門,走個一刻便是西街市,啥都有的賣,熱鬧得很。”
溫愈舒沒再問話,閉目放空心緒,準備入睡。
第二天早上,雲崇青正打坐冥思,屋外忽來嘈雜。睜開眼睛,不用去想便知是“兩賊”事,下炕穿了靴子。
“出人命了,騷狐貍快點出來。”
“爛心肺的東西,大冷的天竟那般折磨人,俺還是頭次見。快點出來,今日任你躲到孃胎了,俺們也要把你扭送了去見官。”
“快點出來,你不是會發·騷嗎?去牢房裡盡量發,別霍霍俺們馮子屯的老少爺們了。”
幾個婦人蹦躂得歡實,一眾男女跟在一位身著圓領棉大褂中年男子身後,站於矮籬外叫囂,還有人在陸續往這方來。也不知怎麼回事,若是以往鬧出此般動靜,那些佃戶早拿著家夥什來了,但今天卻沒影兒。
正屋裡,溫愈舒不急不慢地洗漱,洗漱好摳了面脂來擦。常汐伺候在旁,有些擔憂:“肯定是瀨二和二麻子那兩畜生給他們吹了藥了,不然不會不來。”
“一會讓常河叔去看看,天這般冷,別出什麼事兒。”
“好。”
門外,常河拿著雙棍到了:“吵什麼吵?”口氣極重,兩虎眼大勒,兇相畢露,“死了也是他們活該,我還為民除害了。”
“草菅人命了。”瀨二的嫂子大拍腿,哭嚷:“天爺啊,沒天理了…”
“裡長,您可是俺們馮子屯的主心骨。馮子屯的人都被欺辱成這樣了,您今日必須拿個主意。就是不將那毒女送官,也要把她和她這一窩子惡僕趕走。”
聽著話,常河明白了:“趕走?敢情你們來鬧,是尋著由頭,打起侵佔我們姑娘莊子的主意?”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一幫刁民,別做夢了。”
“瞧瞧…大家夥快瞧瞧他這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