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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無奈的真誠

十月初至,天氣忽然冷了起來,正和宮的大殿裡顯得更加淒涼,自從公主出生後,皇上便未曾來此,看著安睡的公主,武媚珝陷入了一年前的回憶。

那個時候,她還只武婧皇后身邊的宮女,對皇上李智也只能心存仰慕,直到趁李智傷感時將他醉酒留宿,她的人生軌跡才算徹底改變。

第二天皇后武婧就知道她與皇上的事,她不但沒有大發雷霆,反而還請求皇上把她升為媚嬪。

那是一個讓人多麼有希望的開始啊,當初的武婧從昭儀到皇后,還不是憑藉皇上的寵愛。

武婧現在心裡只有將軍李君新,她心裡裝著皇上,既然皇上李智也對自己有意,那又有何不可將武婧取而代之。

但是,自她升嬪之後,李智既沒有翻過她的牌子,也沒有看過她一眼,無奈之下,她便想去給皇后武婧道個歉表個忠心,求得原諒。

深夜,武婧的清寧宮大殿裡,只有一個值守宮女在打盹兒,獨自來的媚嬪並未叫醒她,自己輕車熟路的往皇后娘娘的寢殿走去,剛到殿外,便聽了兩個男人對話的聲音,她悄悄的溜到了聽風屏後觀察,沒想到卻看到了驚人的內幕。

皇后武婧癱坐在地上,扶著她的卻是將軍李君新,站在她不遠處的李智臉色陰沉,眼睛裡像是有火在燒。

“朕當這個皇帝,就是為了得到你,但朕沒想到得到你的人卻無法得到你的心,既然如此,朕又何必留戀這個吃力不討好位置。”李智滿眼憤怒的看著武婧說道。

武婧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沉默不語,李君新將一隻手扶著武婧,另一隻手忽然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

聽風屏後面媚珝看到撕掉人皮面具的李君新,嚇得差點叫出聲來,但還是本能的捂住了嘴巴。

看著一張與李智一模一樣的臉媚珝感慨萬千,原來這才是李將軍的真面目,知道接下來會有大事要發生,她無聲的靜聽著。

李君新以指責的語氣對李智說道:“雖然我與你同為皇子,但卻只能一明一暗,我一直毫無怨言的幫著明處的你,你以為是出於血脈親情,我就得心甘情願理所應當的幫你,可這個世上,除了愛情,沒有任何事情是心甘情願理所應當的。

我幫你不過是為了婧兒,我只想看著她幸福開心,以為你能給她想要的,可漸漸的我卻發現自己錯了,你不但給不了她想要的還一次次的傷害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受你的折磨。”

這時,武婧緩緩端坐起來,她的眼角流下了淚,眼神變得憂傷純淨,像是孩童一般的顫抖著嘴唇。

她彷彿瞬間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深深痛楚又別無選擇的夜晚,“婧兒,我走了,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武婧顫抖著嘴唇想留住李君新,但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著無法開口,沒等到回應的李君新轉身離去,武婧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婧兒,你怎麼了?”看到不停流淚的武婧李君緊張道。

李智快步走過來,一把推開李君新:“婧兒,不要嚇朕,如果你怪朕,打朕罵朕都可以,不要這樣好嗎?”

武婧忽然如同一個受傷的孩子般大聲哭出來,在心裡壓抑了十年的委屈與傷悲讓她再也無法忍受,她撲到李君新的懷中哭得悲痛。

李智看著李君新把她從大聲哭泣安撫到小聲哽咽,他的心忽然空了。

“你們都沒錯,是朕的錯,你們都不用走,更也不用分開,該走的是朕。”李智平靜而傷感的說道。

武婧只是哭泣沒有開口,李君新卻道:“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也希望你離開後能夠真正的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李智認真道:“我可以走,但你要答應我,照顧好婧兒,不要再像我一樣受不了誘惑,不要再傷害她。同時你也要光大李室江山,造福百姓。”

“陛下,你不能走,我懷了你的皇子。”媚珝忽然跑出來說道。

李君新忽然拿出配劍放到媚珝脖子上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媚珝雖然害怕,但卻強裝鎮定道:“什麼都聽到了,我肚子裡有你們李家骨肉,難道你還想弒親不成。”

“放開她,怎麼說她也算是朕的女人!”李智忽然對李君新呵斥道。

武婧眼神微動,但終是沉默不語,雖為後宮之主,但李智卻從未說過她是他女人。

李君新把劍收了起來,便把媚珝推向了李智,李智扶住媚珝道:“你當真懷了朕的骨肉?”

雖然李智心裡明白,與他接觸的女子不都是圖他的權利,而他也是藉此來穩固自己,除了武婧他對其它妃嬪都是在逢場作戲,但那些女子何嘗又不是與他逢場作戲。

起初他是很感激那幾個為他生養子女的妃嬪,很快,他發便現被他寵幸過一次的妃嬪都能受喜。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子女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一個身有隱疾的皇帝,身邊的妃子卻頻頻有喜,他不是傻子,但嬪妃們卻把他當成無知,為唐李皇室的名譽,他必須得裝傻。

武婧雖然也有目的,但與那些嬪妃比起來,脫俗的簡直像個仙子,當然,孤高驕傲的她也不屑於在這些事情上騙他。

這些年讓他深深懂得,當皇帝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忍受,一種沉重的責任。

他現在終於可以把這個責任丟給李君新自己一走了知了,偏在這個時候,媚珝又冒出來說有了他的骨肉。

看著武婧與李君新的濃情蜜意,他不得不倔強的承認下來,其實,他並非沒有看透別人謊言的智商,他只是缺少揭穿它人謊言的勇氣。

“媚珝,如果你願意與朕一起隱居,以後即便砍柴種田我耕你織朕都會對你不離不棄。如果你願過安穩生活,便可留在這裡,相信看在你懷有李家骨肉的面子上,君新與婧兒都不會為難你的。”李智詳裝深情的看著武媚珝說道。

“對不起陛下,如果給我這個權力選擇,那我的選擇就是留下,或許這個選擇以後會讓我痛苦,或許也會讓我覺得值得,但至少在此時此刻,我想要選這一條路。”媚珝眼神真誠又略帶一點傷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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