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坐下。你激動什麼。”
扈輕被拉著坐下來。
“魂燈都好好的,宗裡都盯著呢。還有老祖們,也都神出鬼沒,說不定都在一起。沒事,很安全的。”
扈輕抹了把臉:“手機也聯絡不上?”
說到手機——
“咱手機賣得再好也不能短短千年把所有魔界都鋪過去。”
扈輕:“真麻煩。得想個隔著千界萬界都能即時通訊的法子。”
韓厲匆匆趕來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和月亮都換了好幾輪的崗,現場仍舊人聲鼎沸,灶火旺盛。
扈輕被扒拉轉身,眼睛一亮:“師兄——我以為你又出任務了。”
說來這次回來,往日最熟的人都沒見著,千年過去,大家都成棟樑,肯定是被宗門不遺餘力的使用。因此她也沒奇怪。
韓厲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韓厲,眼前歡慶的氣氛一點兒感染不了他。
他說:“宗主給我留下訊息,說你回來後讓我幫你做什麼事。什麼事?”
扈輕先懵了一下:“我師傅?我不知道哇。呵呵呵。”
放縱飲酒好幾天,她已經有了五分醉意,在自己的地盤和自家的人,心比五分更要醉。此時此刻,扈輕大腦休息,一點兒不去思考韓厲的話,只沉醉在回家的美妙情緒中,甚至哼起小曲。
嗯,衣錦還鄉,也就這樣。
韓厲可半點兒體會不到她的心情。他本來就是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不只下頭的師弟怕他,上頭的師兄也怕他,連他的親師傅都嫌棄他刻板。
當然,這個怕並不是排斥,相反,大家格外信任他看重他。韓厲一直為這份信任看重驕傲,一直以不辜負這份信任看重為目標而努力。
他知道扈輕也“怕”他,可她也能在剛認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拿他當擋箭牌。
韓厲的心裡,這個師妹是最親近的。
直到扈輕在戰場失蹤,流落魔域。
自此之後,韓厲的嚴厲變成嚴苛,不只要求自己,還要求別人。
嚴苛到雙陽宗的弟子談韓厲色變的程度。
他不在乎。他只想一件事:只要扈輕回來,他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小師妹是回來了,可他好像幫不上什麼忙。
小師妹又走了,他好像真的幫不上忙。
小師妹是文丁魔帝的事情爆出來了,他真的幫不上忙…嗎?
不免沮喪。
想到宗主給自己最後發的訊息,韓厲迫切希望扈輕需要自己。
他都來問了,她卻給他哼小曲兒?
扈輕臉頰酡紅酡紅的,喝醉的她沒有平日的嬉皮和油滑,傻憨傻憨的。此時能看出扈暖那孩子與她的相同了,親母女,肯定是相像的。
是呀,扈暖是個孩子,他家小師妹也沒比孩子大幾歲嘛。
韓厲自己把自己哄好。好不容易回家,問東問西是他不懂事了。
端過一碗酒:“師兄敬你。”
高興著呢,其他事往後放一放。
“幹!”
“幹!”
這一放,就到了幾個月後。
韓厲心態已經相當平和,他沒有去攔扈輕,只和宿善在一起。在一起也沒閒著,看文丁界的賬本。
是宿善倡導的:“輕輕先前說過的,你們逃不過的,不如現在先開始看,有不懂的請教大家,免得被輕輕說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