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傷口疼的已經麻木了,還是真的魂魄脫離了肉體,顧姥爺沒有任何感覺,只有大腦凌亂的轉著,一些畫面陸續出現在眼前,他分不清這是什麼,貌似是他的記憶,但又是何時的記憶呢,是前世,亦或是更久前的,還是隻有今生今世的?
眼前突然閃過幾個人影,有手持浮塵鶴髮童顏的道人,有身穿旗袍體態婀娜卻長著一條火紅尾巴的絕色美女,有扮的花裡胡哨搖頭晃腦的二X道士,還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營養不良撿拾垃圾的瞎眼少女……
顧姥爺心裡一陣慌亂,這些人好像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二X道士,瞎眼少女,二X道士,瞎眼少女……
驀地,顧姥爺睜開雙眼,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靈敏起來,頭腦也變得清晰:“王司陽,顧九!”
隨著一聲大喝,顧姥爺從地上跳了起來,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裂開一道細小的口子,一股力量衝體而出。
紫雲劍似乎感受到了這股不一樣的氣息,與之發生了強烈的共鳴,“嗖”的飛起,穩穩的落在了顧姥爺的手裡。
“耍什麼帥,還不快來……快來救駕……”被鬼煞像拎雞崽子一樣掐著脖子的王司陽看到顧姥爺“原地滿血復活”,實在沒辦法替他高興,因為他現在快要被掐死了。
顧姥爺緊咬嘴唇,忍著疼痛,一劍劈向鬼煞。
鬼煞沒有閃躲,用煞氣幻型出的手揮了出去,卻發現屢試不爽的招數竟然直接讓顧姥爺的一個簡單手決給破解了,更令他震驚的是,他完全沒有看清顧姥爺是如何出招的,僅剩的一隻手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王司陽跟著掉在了地上,拼了命的咳嗽起來。
鬼煞其實早已魂魄受損嚴重,只是在硬撐,尋思顧姥爺只要一死,他就算不殺這個菜鳥也能破陣而出,沒想到顧姥爺不但沒死,竟然還有點不一樣了,法力仿若一瞬間便提升許多,現在的他,讓鬼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此時的鬼煞顯然已是強弩之末,無論再怎麼拼盡全力也無法扭轉局面了,但他不好過,也不會叫別人好過,拼了最後僅存的煞氣,化為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紅色絲線攻向還在地上咳嗽的王司陽。
鬼煞認為,殺了他在乎的人一定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心理創傷,不僅這輩子,連下輩子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顧姥爺當然知道鬼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遂立即踏起七星罡步,手舞紫雲劍,劍上紫光閃爍,一下亮過一下,不過零點幾秒的功夫,在紅色絲線還未擊中王司陽的時候,顧姥爺已經手起刀落,斬斷了所有。
鬼煞剎那間委頓在地,已是油盡燈枯。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舉劍指著鬼煞的鼻尖,顧姥爺厲聲質問道。
“你問我一萬遍答案還是一樣的。”鬼煞做出深呼吸狀,接著說道:“沒想到我苦修多年,卻還是敵不過你。”
“你就是修成兇鬼煞,還是會被我滅了的。”
“那就給我個痛快吧,在我這,你是問不出什麼的。”鬼煞無所謂的說道,有種鐵了心不會說出任何真相的架勢。
“痛快?我會讓你不痛快。”顧姥爺撿起被丟在一旁的殺生刃,也就是那把殺豬刀,對準鬼煞的手肘就是一刀,鬼煞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嗷”的慘叫出聲。
“紫雲劍靈氣太強,砍你一下你就會渣都不剩,不過這殺生刃可就不一樣了,它能一點一點割碎你的魂魄,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這個跟凌遲有一拼的過程。”說罷,用刀面拍了拍鬼煞血肉模糊的臉。
“你這樣子真像《倚天屠龍記》裡丐幫的陳友諒,又他孃的埋汰,又他孃的壞。”終於喘勻氣的王司陽一臉賤笑的看著他。顧姥爺就不明白了,這人到底有多心大啊,怎麼那張破嘴什麼時候都不忘說上兩句廢話。
惡狠狠的瞪了王司陽一眼,示意他趕緊閉嘴,不然他會把他身上所有窟窿眼都縫上,王司陽這才灰溜溜的坐回原處,拿出急救包給自己上藥包紮。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說!”揮刀再砍,半截手臂掉落在地,沒了煞氣的滋潤,瞬間枯萎化為黑灰。
凌遲的滋味鬼煞活著的時候是沒嘗過的,不過這魂魄受重創的感覺讓他恨不得馬上魂飛魄散。
“我並不知道你的事,是有人告訴我的。”許是真熬不住了,剛才那一身傲骨全然拋在腦後,頹然的回答道,只求能在最後得一個乾淨利落。
“誰告訴你的?”眯了眯眼睛,這鬼煞背後果然還有一個傢伙,很明顯,他知道自己的過去,這就更危險了,因為直到此時,那個神秘人也未曾露過一面,在陰巢裡更是沒有一絲他的蹤跡。
“我不知道他是誰……啊!”另一條胳膊應聲落地。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有事的時候他會派一個鬼僕傀儡來,就算在我活著的時候他也只是出現在我夢裡,可我從來沒看清過他的長相,就連身形都是模模糊糊。”真的是被砍怕了,鬼煞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告訴了顧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