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正蹲坐在臺階上打著瞌睡,突然察覺到七柳山的護山大陣起了一絲漣漪,猛地一震瞬間精神抖擻,霍然抬頭,往那處看去。
道童見到那處出現一人,做富家翁打扮,臉上堆滿笑容,正像自己迎面走來。
“站住!”
道童站起身,手中拂塵指著來人。
這人他未曾見過,並不是七柳先生的知交,而且七柳山上也從來沒有富家之人來過,不然也不至於頓頓都是青菜豆腐。
“你是何人,可知這裡是七柳觀,速速離去!”
道童以為這人跟那些慕七柳山的仙名而來,要來找尋仙緣,妄想長生之道有錢人一般,可能是不經意闖進了七柳觀的禁地之內。
哪知道那人笑容不改,腳步不慢,轉瞬間已經來到他的身前,笑著說道:“這位小神仙,我是來找七柳先生的,煩請你通報一聲!”
這一聲小神仙叫得這開門的小道童開心不已,對鄧子昌報以微笑,說道:“這卻是不巧了,七柳先生早晨下山去了,到這時還未歸來!”
鄧子昌暗道一聲:真是不巧。
“那柳大先生呢?不然,柳二先生也行,在下真的是有要事要找他們!”鄧子昌說出了七柳兩大弟子的名號。
小道童終於確定了面前這富家翁打扮之人是七柳先生的相熟好友,不然不會知道七柳觀有柳大先生,柳二先生。
柳大、柳二,便是當年七柳道人種下的那七棵柳樹,最後得道,成為了道家修士。而柳大、柳二、柳三......,這些稱呼,是他們在七柳觀裡頭的名號。到了外頭,用的都是別的名號,柳大是霍林,柳二是蓬玄,柳三朱陵,柳四玄天,柳五司馬,柳六虛陵,柳七洞靈。
小道童正想說柳大先生他們去了清淨觀,不曾想,一道身影卻在這時憑空出現在七柳觀的上空。
那道身影在空中化為粒粒光點,下一刻便站在了鄧子昌跟小道童的面前。
“柳大先生!”鄧子昌拱手行了一禮。
柳大霍林,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身揹著一口桃木劍,清風徐過,飄飄然有如神仙一般。
“怎麼是你?”
柳大身材修長,一副仙風道骨,目光炯炯望著鄧子昌,見鄧子昌神色猶疑,說道:“沒有問題,在這裡說便可,不用擔心有人窺探。”
鄧子昌這才說道:“大乾皇朝帝都那邊,碰到了些事,想找七柳先生談一談。”
柳大說道:“真是不巧,師父他老人家中午才到的清淨觀,這時候正與祖師爺說著話,一時片刻不可能回來。”
“沒事,那我跟大先生說也是一樣。”鄧子昌道。
柳大皺眉看著他,問道:“看你如此著急,難道是小清淨觀那邊出了問題?莫非那邊的人排斥小清淨觀?”
“那倒沒有!”鄧子昌陪笑道。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要你親自來到這裡?”柳大問道。
若按平時的情況,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鄧子昌也只會透過別的方式通知七柳觀這邊,不會動用傳送陣來到這裡。傳送陣一經使用,便會應發周遭的元力波動,像聖皇教宗,這些山巔上的人物,總會發現異常。
鄧子昌肅然說道:“目前大乾皇朝那邊情況有些不妙,我在懷疑,聖皇教宗同意小清淨觀在那邊傳道,是不是有著什麼謀劃在裡頭。”
柳大聽完後,哈哈大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你說的是這事!此事沒必要擔心,師父和我們已經推算過了,聖皇跟教宗設不了什麼陰謀!何況促成此事的,是道祖的大弟子,也是我們的大師伯,他對大乾皇朝有著一份香火情在那裡。”
鄧子昌直呼道祖老人家厲害,原來此事謀劃已久,從很多年前道祖大弟子帶著清淨碗來到大乾帝都,救了那時候的聖皇,便已經是在謀劃這一件事情。
鄧子昌說道:“可是,最近帝都那邊突然出現了一名少年,風頭一時無兩,根據我的暗中觀察,玄乾宮教宗應該在這少年身上下了很大的心思,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相信聖皇沒過多久,便會跟這少年見面。”
柳大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出鄧子昌說的少年是誰。七柳道人跟他們兄弟七人已經推算了很多遍,將有機會影響局勢的所有人都計算了進去,曹破這些年輕人,也在他們的計算之中,算來算去,這些個年輕人都可以忽略不計,至於那個最有可能影響帝都局勢的年輕人,此時已經遠在那十萬裡荒原。
“此人是誰?”柳大終於難得地現出一絲鄭重的神色。
鄧子昌說道:“燕拾一,原先只是浩然書院的一名雜役小廝,似乎一夜之間便突然橫空而出,不經意間便擾亂了整個大乾帝都的局勢。最莫名其妙的是玄乾宮教宗跟大乾聖皇居然就這樣由得他胡鬧,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就拿今天這事來說,書院之間的挑戰,那少年居然下狠手接連殺了幾人 ,主要是放在以往,先別說聖皇,教宗早已派人將他拿下,哪會像今天這樣,完全不聞不問。”
柳大低頭沉思,良久沒有說話。
鄧子昌繼續說道:“而且,七柳先生讓我查的那件事情,也有了眉目,那件東西應該就在燕拾一的手中。”
“當真?”柳大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必要等師父回來之後再商量對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