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的讀書人,無非寒門與世家子弟兩種,他衛仲道也算是名門之後,平日裡裝成這樣卻連個孝廉都沒當上,你還覺得他是個人物?”
“你這小閹賊知道個屁,衛公子心懷天下,對於這些功名之事從來不放在眼裡。”
“心懷天下?心懷天下更要在乎功名,無功無名怎麼號令群雄?”
說話間,陳珏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後院的一叢花草。
說來這蔡邕也是個讀書人,這院兒裡的花草倒是一朵比一朵豔,敢情平日裡的清高放在這兒就藏不住了。
心下冷笑了一聲,陳珏隨手把那牡丹摘下一朵。
這動作太過隨意,以至於蔡盈萱都沒來得及制止,等到他都把那牡丹摘下來了才驚道。
“你瘋啦!這可是我姐姐最喜歡的百翠牡丹!你怎麼就這麼摘了?”
“百翠?也是個俗名,你姐也是個俗人,敢情沒進宮中做個皇后都能把她給委屈著。”
“你這人怎麼這般厭俗!”
“我厭俗?我厭俗你還能看上/我?”
“……”
陳珏一句話說到這兒,那蔡盈萱反倒是不吭聲了,這話裡話外她還真沒否認。
事實上,秦漢之風多以彪悍聞名,其中男子以武威,女子也有彪悍的做法,就比如眼下這個蔡家丫頭所想的事情。
說是有點那什麼,實際上無論是那漢室公主,還是名門閨秀,有的人還真就不怎麼顧及這些,甚至於大街上看著長得帥的都能叫人打暈了帶回家。
陳珏眼瞧著蔡盈萱那小臉兒紅/彤彤的,心知這小妮子還算是有點臉皮,只是太過率直又不知道如何區分喜歡與愛,乃至於一生相守之人,這才鬧了個小笑話。
這要是換作是別人,估計還真會開導開導這小丫頭,可惜陳珏非但沒心思開導她,反倒是巴不得做她的入幕之賓,至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蔡府混兩年。
要說不要臉,陳珏才是真正的當仁不讓。
二人站在這一從牡丹花前還沒等下一句,卻聽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蔡盈萱一聽這聲音,急得直跺腳。
“不好,是衛公子來了!”
“衛公子?這怎麼聽著像是一群人過來了?”
“都是些洛陽城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你別杵這兒了,趕緊跟我走。”
看起來這姑娘也真是著急了,這會兒拉著陳珏的手,走來走去到頭來還是站在那叢牡丹花前。
還是陳珏眼看著走廊拐角走過來一群白衣俊朗公子哥,不想惹出麻煩,這才拉著蔡盈萱躲進了身邊的花?叢裡。
兩人前腳剛走,後面就聽到那走廊上傳來朗朗笑聲。
其中有人提議一句道。
“諸位,看那園中的牡丹如此豔麗,不妨一展才華,以這花名吟詩一首如何?”
“好!”
“甚妙!”
這一眾白衣公子聽了也接連點頭,說話間卻見著先前提議那人推開眾人,見著那末尾姍姍來遲的蔡文姬和一位劍眉星目的俊朗公子,這才笑道。
“仲道兄,我說這牡丹一豔天下知,你這大才子怎麼捨得落人之下,原來是和蔡才女……”
“誒~休要胡言。方才的話,我也聽到了。不就是做詩嗎?我來一首便是了。”
衛仲道聽著這好友打岔,心知這一次請得蔡文姬已經是一眾好友幫襯,怎麼好唐突了佳人?當下便接著這話題,揚手一展公子扇,略作思量,便作詩一首道。
“遲開都為讓群芳,貴地栽成對玉堂。紅豔嫋煙疑欲語,素華映月只聞香。”
“好!”
“好詩!!”
這話說一半,衛仲道還未收扇,眾人就開始應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