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央看著梳妝鏡裡面的畫樓,眉梢也微微的翹起。
畫樓的嘴角勾勒著笑容,長長的頭髮就這樣從背上流淌了下去,茹央輕輕的梳著。
“娘娘,您喜歡什麼樣的髮髻?”茹央問道。
畫樓微微皺眉。想起今日要梳髮髻,她向來是絲帶一纏,從不梳那些麻煩的髮髻的,有些東西不能開頭,畫樓很確定自己以後也不想要天天數著什麼高髻的,所以索性就不開這個頭了。
“不梳高髻了,我不習慣。”畫樓說完,茹央微微蹙眉,抿了抿唇說道:“娘娘,今天不梳行嗎?”
“行不行也要試了才知道,就這樣,你幫我把我的髮帶拿來,稍微的從後來挽一下就可以了。不梳高髻。”畫樓看著鏡子淡淡的說道。
茹雪在後面斟茶,俏皮的說道:“娘娘,姐姐梳的流雲髻很好看的,你確定不試試?”
畫樓扭頭望著她笑道:“你姐姐一直在我身邊。以後梳難道不成?”
“娘娘,奴婢想要你豔壓群芳。”茹雪這個丫頭,雖然像個孩子在一樣的帶著童真,可是畫樓一度的覺得她不是痴和傻,她的那一雙眼睛,有著靈氣。
茹央聽著也笑了起來:“娘娘就算是粉黛未施也能夠豔壓群芳的,你這丫頭真不會說話。”
“是是是,姐姐所得都是對的。”她說著緩緩的端著茶盞走了過來,說道:“娘娘,請喝茶。”
畫樓笑著,望著殿內的人。除了茹央姐妹倆,還有幾個,但是畫樓名字都不曾叫上來,也沒有近身伺候,東赫曾讓裴承恩那邊給她挑奴才過來,被畫樓婉言拒絕了。她的身邊不同尋常,要的人都是要信得過的,也要她自己看得順眼的。
所以東赫也同意等她自己去內廷去挑。
今日的茹央她們似乎都很開心,但是她在給畫樓挽發的時候忽然問道:“姑娘可是真的開心?”
畫樓從坐在梳妝鏡前就一直是笑著的,只是遠遠的看著的時候是笑容,近了細細的看著的時候就會發現那雙秋水剪瞳裡面寒如冰,一點兒溫度都不曾有。
聽著茹央這樣的問話,畫樓望著她,她此時正在低頭給她挽發,並未看著她,有些時候人與人相處得久了,或許就會有那樣的默契了,就算你不說,你的心事也有猶如躍然紙上一樣,你的喜怒哀樂我都懂得。
畫樓並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有一顆玲瓏心,不知道何姑姑為何會忍心讓你來到我的身邊。”
“姑娘覺得好奇?”茹央問道。
“有點。”
“不瞞姑娘,第一當然是何姑姑派奴婢過來,第二是奴婢也想知道姑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姑娘好奇就來了。”茹央說的也真誠,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是不能戳穿的薄膜一樣,是害怕會失去,但是有些時候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就算是戳破了也還依舊能相處融洽。
畫樓相信她和茹央會是後者。
“有什麼好開心的,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畫樓的這句話說得很淡然,這本來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可是從她的話語間聽不出來悲傷,剩下的只是平靜。
茹央挽好了後面的長髮,緩緩的直起身子走到了畫樓的身側給她上妝,她輕輕的開口說道:“是別人的棋子,這件事情是沒有什麼好開心的,可是這個世上要是誰都覺得自己沒有價值了,那也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時候,姑娘這麼聰明,是我見過的唯一能夠在棋盤上能夠自救保命的棋子。”
畫樓淡淡的笑著:“就權當你是誇我了。”
臘八的宮宴其實也就是皇家的晚宴,就是宮內的妃子娘娘,還有王爺這些一起聚到了一起用膳,然後去看戲。
茹央給畫樓打理好一切的時候,宮宴的時辰已經到了,正在緩緩的起身準備出發的時候,外面的宮婢忽然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娘娘,有人給您送來了這個東西。”
茹央接過東西問道:“可說是誰?”
“奴婢問了,那人說娘娘拆開就明白了。”那宮婢說完的時候,茹央微微皺眉說道:“下次收到東西的時候要問清楚是誰送來的,要是收到不該收的東西,可就不好了。”
“是,奴婢明白。”
那宮婢出去之後,畫樓看著那錦盒上有一個木棉花的圖案,心中已經明瞭,但是東華就這樣給她送來了這個東西,難道不怕被人察覺嗎?還是說他又開始恢復了曾經的模樣?
若是真的成為曾經的模樣,那麼對於她來說似乎還真是好事一件。
畫樓接過了錦盒,看著茹央說道:“別那麼緊張,要是擋不住的,我們怎麼防著也是擋不住的。”
“那奴婢幫娘娘拆開。”茹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