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聲中,袁尚那英武的身軀已消失在門外,邁出大門一刻,袁尚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嘴角鉤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
次日,袁尚帶著袁紹的軍令,帶著張合和一萬兵馬,趕至了安城。
這一座城,已是通往鄴城的最後一道防線。
鄴城一線,袁紹尚留了近三萬主力,由顏良和文丑這兩員最親信的將領統帥,他雖命袁尚代掌軍權,實際上卻並沒有全部放權,袁尚也只能調動張合這員大將,以及一萬安城守軍而已。
袁紹無視袁譚的命令,也隨著袁尚被帶往了前線,眾將士無不震動,暗中皆為袁紹的鐵石心腸而震動。
兩日後,攻陷內成的張元率領著七萬大軍,浩浩蕩蕩而至,於安城以南五里下寨,形成威逼之勢。
此城距鄴城,已不足五十里,可以說已深入到冀州腹地。
為了抵禦張元的進攻,自黎陽失陷兵,袁紹就大發百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自安城到鄴城之間,築起了四十餘座大小壁壘,彼此間又以壕溝連線,形成了一片方圓五十餘里的防禦網。
這幾十處塢壁中,大者屯兵三五千,小者屯兵七八百,星羅棋佈的盤踞在整道防禦網體系之間。
安城,則是這個防禦網的鎖鑰所在,其堅固程度,不遜於黎陽這等堅城。
張元卻沒有絲毫忌憚,因為他有殺手鐧握在手中。
周軍逼營下寨後,張元繼續採用相同的策略,令李存孝統率三萬精銳步軍進攻,將袁大公子繼續綁在對樓上,統當他攻城的擋箭牌。
是日午後,天地肅殺。
隆隆的戰鼓中,三萬周軍在李存孝的指揮下,列成大大小小十餘座軍陣,向著安城南門一線,滾滾推輾而來。
中軍處,張元則是立馬橫刀,欣賞著這場攻城之戰。
最前方處,巨大的對樓上,醜陋的袁譚仍被綁在上面,確保城頭每一名敵卒,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張元,你這卑鄙無恥之徒,你有種就殺了我啊……”對樓上的袁譚,依舊歇廝底裡的大怒罵張元。
李定國曾提議,把袁譚的舌頭乾脆割了,讓這小子再也罵不出來,張元卻笑著拒絕了。
他要的就是欣賞袁譚的抓狂,更要讓城頭的袁軍士卒都聽到,更能確信他們眼前所綁的醜八怪,就是他們的袁大公子。
張元臉上掛著淡淡的冷笑,興致勃過的仰起頭,笑看袁譚這張盾牌,緩緩的被推入袁軍的弓弩射程之內。
南門城樓前,張合眉頭緊鎖,默默的注視著逼近的周軍,看著對樓上的袁譚,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儘管他是河北一派的人,屬於袁尚陣營,但看到袁譚這般慘狀時,眼中卻隱隱的流露出幾分同情。
銀甲銀盔的袁尚,就站他的旁邊,一雙冷峻的眼神中,卻沒有半分同情,只有熊熊燃燒的厭惡。
對袁譚,對他這個主公的深深厭惡。
儘管袁尚奉袁紹之命,乃名義上的統帥,但他卻很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的用兵水熲不及張合,想要守住安城,還得靠這位河北宿將。
故今日他名為統帥,實際上只起監軍作用,前敵的指揮者,依舊是張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