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暉忙是起身上前,將王乾扶起,“公祐你是奉我之命才會留在太原,之所以為張元小賊擒,也皆是因為宋謙無能,連累了你而已,今如今能活著回來,我已經很欣慰,又豈會怪罪於你。”
王暉的大度,讓王乾甚為感動,當他抬起頭來時,已經是感動的眼淚汪汪。
王暉又好生寬慰了他一番,方才詢問他是如何從張元那裡逃出,王乾不敢隱瞞,只能如實回答,說是張元主動放歸於他。
“主動放歸?那小賊會有這麼好心,會主動放了你?”未等王暉開口,宋謙便反問道。
事實上,自從王乾入帳那一刻起,宋謙就對他的歸來懷有疑心,不光是宋謙,王飛和簡正等文武,皆懷有同樣的心思。
王乾忙解釋道:“那張元是想借乾之口向主公傳話,只要主公答應令他兼領東海兩郡國,他就主動退兵回郯城,放主公去救下邳,事後他還會繼續奉主公為太守,所以才會放我回來,以轉達他的意思。”
張元這是忌憚於劉豹,不想自損實力,讓劉豹撿便宜。
王暉很快就“看破”了張元的用意,對王乾的歸來,疑心便解。
“主公,屬下回來之前,還無意中刺探到一件至關重要之事,必須要報與主公知曉。”王乾的神情驀然凝重起來。
至宋重要之事?
王暉狐疑的看向王乾,向他點頭示意,令他繼續說下去。
王乾不敢直言,卻向王暉示意屏退左右閒雜人等。
他這麼神神秘秘,王暉疑心更重,便將左右親兵都屏退,帳中只留下宋謙和王飛,還有簡正三個親信的部下。
閒人已被屏退,王乾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主公,其實張元求和退兵之事,只是他掩人耳目的詭計而已,事實是王剛已經暗中勾結了他,準備反叛主公。”
此言一出,王暉駭然變色。
王剛也要反!
這震驚的訊息,令在場宋謙等人,也無不為之一震。
王暉卻只駭然一瞬,卻轉眼已強行壓制,恢得平靜,一張臉陰沉如鐵。
倘若在幾天之前,王乾跟他說王剛要反,他絕對不會相信,但現在劉豹和張元相繼造反,太原人心動盪,形勢複雜不明,他這個太守的位子不穩,這個時候除了他最信任的兩個兄弟,誰要跟著造他的反都不是沒有可能
即使王剛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繼續說下去。”王暉鐵青著臉,向著王乾示意。
王乾遂將當日在張元帳中時,如何的佯裝酒醉,又如何暗中偷聽到張元跟王家信使的對話,王家如何故意拖延糧草,張元又如何約定王剛兩日後於蒼亭會面之事,不敢有一絲的遺漏,統統一五一十的報知了王暉。
王乾的話,王暉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一張臉越來越難看。
“媽了個巴子的,怪不得王剛那廝左拖右拖,糧草遲了數日就是不送到,原來他已經暗中投靠了張元那小賊,俺早知道無商不奸,王剛這奸商靠不住。”未等王暉開口,王飛就惱火的破口大罵。
宋謙也捋著鬍鬚,冷哼了一聲,“商人畢竟是商人,唯利是圖,投機取巧才是他們的本性,如今那王剛見張元羽翼已豐,兄長又形勢不利,倒向那小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何況他王家跟姓張的還早有婚約,愚弟現在倒是開始懷疑,那張元屢屢能以弱勝強,說不定就有王家暗中相助。”
臉色鐵青的王暉,聽了義弟這番話,不由身形又是一震,起身踱起步來,臉上的表情是狐疑叢叢,隱隱已有怒色。
“聽宋將軍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樁傳聞,聽說當初那王家兄妹親自往長子退婚,這婚沒有退成,卻反送了張元三百萬錢,這些錢正好成了那小子招兵買馬起家的本錢。”簡正也從旁添油加醋。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先前王家所做的任何有宋於張元的事,都有可能成為王家早有反意的佐證。
“唉……”
本是一臉陰怒的王暉,忽然間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一聲嘆聲中,充滿了無奈和委屈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