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莫是在一種被人牢牢盯住的感覺中醒來的。
那視線緊鎖在她的身上，充滿了志在必得的佔有慾。
她緩緩睜開眼，頭昏昏沉沉的，目光依舊沒有任何焦點，只是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床邊有個人影，正在一片黑暗中俯身看著自己。
“啊！走開！你是誰，走開！”
餘染莫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她胡亂地揮手打過去，腦子裡全是在小黑牢裡那些夢魘般的經歷。
那黑影動了，一隻手就將她揮舞的雙手鉗制在頭頂，力道大得像是要活活捏碎她的腕骨。
“染染”那人俯在她耳邊說：“為什麼你就不能乖一點呢？就像剛才一樣，靜靜的，不說話，不掙扎，就這麼陪著我，不好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
餘染莫的眼睛陡然睜大，昏迷前的記憶全數回籠。
“巍然？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設想過千百種許巍然可能對她所做的行為中，根本就不曾有過會被他迷暈綁架。
“我在做什麼？我只是幫你實現你對我的承諾啊，染染。”
許巍然笑得很詭異，他的聲音很溫柔，比他曾經對她所有過的溫柔都更甚。
“染染，你怎麼忘了，你答應過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看，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
他說每一字每一句，配上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的表情，都讓餘染莫一陣不寒而慄。
這絕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許巍然，根本像是個心理已經扭曲了的變態。
餘染莫知道在這種時候他已經聽不進任何的言語，決不能跟他硬碰硬。
她儘量然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將聲音放得又軟又柔，誘哄地說：“巍然，你能不能鬆開我？你捏得我手好疼，放開我我們好好聊聊好嗎？我保證乖乖的。”
“真的？我放開你你就會乖嗎？”
許巍然偏著頭疑惑地問。
“對啊，你這樣真的讓我手腕好疼，都沒有辦法跟你好好說話了。”
餘染莫順著他的話誘哄著，那種像是哄騙小孩子的感覺讓她身上泛起了一片細小的雞皮疙瘩。
“染染，你是以為我瘋了嗎？”
許巍然的聲音在下一秒變得清亮冷靜，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癲狂。
床頭燈啪地一聲亮了，倏然亮起的光線刺得餘染莫立即閉上了眼，可還是被刺激得一陣痠疼，禁不住淌出了眼淚。
緩了一會兒之後，餘染莫再度睜開眼，一頭便撞進許巍然那雙幽深莫測的雙眸之中。
他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總是帶著高傲清冷的自持，很少有人能輕易入了許巍然的眼。
就是這雙曾經看著她深情款款的眼睛，如今卻寫滿了譏誚和嘲諷，還有一絲壓抑不住的瘋狂。
餘染莫嘴唇翕動了幾下，此時的所見、所聞，都遠遠超出她的預料，也讓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你在耍我。”
她無比冷靜地吐出這四個字，甚至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還想怎麼耍我。”
許巍然表情不變，吐出的字眼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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