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莫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場夢。
在夢中她一直在懊悔，一直在哭。
身邊似乎有個人一直在陪著她，並沒有說什麼話，卻一直在傾聽。
餘染莫很不想從夢境中走出來，能夠將心底壓抑依舊的東西徹底宣洩出來，對她來說這樣的機會太過難得，也太不真實。
當她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四周靜靜的，只聽得到時鐘嘀嗒的聲音。
她剛想起身，一陣劇烈的頭痛和眩暈就讓她一頭又栽回到床上。
餘染莫抬起手想要按揉一下穴位緩解頭疼，卻一眼瞥見了自己的手被精心地包紮過。
醉酒前的記憶一點一滴回籠。
那個搭訕的男人，抓在吧檯上用力過猛折斷的指甲，無力的掙扎，還有……緊緊的擁抱！
餘染莫眼睛猛地瞪大，那個救了她的人，居然是莫旭然！
她隨即看向自己。
身上穿著平日裡常穿得睡袍，除了頭疼眩暈還有手指上的抽痛，身上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看著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指，餘染莫一時分不清心中翻湧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房門咔噠一聲被開啟，推門進來的正是莫旭然。
他拎著一個塑膠袋，顯然沒有想到餘染莫已經醒了。
短暫的怔仲之後，莫旭然邁步走過來，自然而然地坐在床邊，從袋子裡掏出一個藥瓶。
“解酒的，喝了吧。”
餘染莫什麼也沒說，接過解酒藥又快速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再度低下了頭。
“你回來的路上吐了，衣服幾乎全髒了，所以給你清洗乾淨後，就換上了你自己的衣服。”
餘染莫猛地抬起頭，眼前又是一黑，再度栽了回去。
“小心！”
莫旭然伸出手攔了一下，才讓餘染莫沒有一頭撞在床頭的橫木上。
他扶著餘染莫坐起身，又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這才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先喝藥吧，這樣頭疼你也難受。”
莫旭然突然有些溫軟的態度讓餘染莫很不適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追問道：“等等！你剛才說我喝多了吐了，是誰給我清洗乾淨的？”
莫旭然迎向她的視線，坦然地說：“是我，不然你希望是誰？”
餘染莫一下子拉過睡袍的衣襟遮住胸口，眼睛瞪得更大，聲音也拔高了幾度，說：“你？你趁我喝醉酒非禮我！”
莫旭然眉頭一皺，不悅地說：“什麼叫非禮？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更何況我只是給你把汙物清理乾淨換了身衣服，不然你喜歡被嘔吐物包裹著睡覺？”
“那，那你也不能，不能趁我喝醉……”
餘染莫自知理虧，聲音不知不覺降低了許多。
“你若是沒喝醉，我也不用給你換衣服了，我的私人訂製西裝被你吐得一塌糊塗，這筆賬等你酒醒了我再跟你算。”
莫旭然嘴裡說著狠話，眼眸中卻有濯濯星光閃耀，看得餘染莫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
醒酒藥的味道很嗆，餘染莫在一口灌下之後，立刻就被一股怪異的味道頂上腦門，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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