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莫的發作，是在凌晨時分。
劇烈的宮縮將她從睡夢中驚醒，也同時驚動了陪護在一旁的莫旭然。
“疼，好疼！”
餘染莫的嘴唇被活生生地咬出了血絲，整張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髮絲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冷汗打溼了。
“別咬嘴唇，咬我吧！”
莫旭然眼疾手快地先摁了呼叫鈴，又順手把餘染莫傷痕累累的唇瓣解救下來，將自己的手掌塞了過去。
餘染莫已經疼到說不出話，更顧不上遞到嘴邊的到底是什麼，狠狠一口就咬了上去。
莫旭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又不敢將手抽出來，就咬著牙任由余染莫這麼咬著。
醫生匆匆趕過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時間到了，立刻吩咐送進手術室。
莫旭然本來應該在外面等候的，他卻堅決地對醫生說：“給我換上手術服，這個過程我必須要全程陪同，我答應過染染，絕不離開她。”
醫生看著二人現在這個架勢也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了。
他用一塊軟木塞放在餘染莫嘴邊，稍稍捏住她的下頜，頓時感覺到兩道冰冷的目光盯在自己腦後，汗頓時就下來了。
“莫，莫夫人，您張張嘴，咬著木塞比咬著莫總強，您看他都流血了。”
醫生藉著跟餘染莫說話，也在向莫旭然解釋著。
好歹那緊要的牙關鬆開了，冰冷的目光也轉向了別處。
將莫旭然解放出來之後，餘染莫就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
莫旭然也緊隨其後，跟著護士去消毒，穿手術服。
考慮到厲非瀾和謝安萍早就已經休息了，他還是決定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報喜訊。
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還有人不斷在高聲喊著：“快點兒快點兒，速度快點兒！”
莫旭然的心頭一慌，驀地一陣絞痛，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幾步走到門口，恰好攔住一個匆匆跑過的護士，急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護士看到是莫旭然，聲音顫抖著說：“莫，莫總，不好了，莫夫人她……她突發性難產，胎兒臍帶繞頸，必須要剖宮產，可莫夫人急性高血壓，恐怕會止不住血，導致……導致……”
“導致什麼，你快說！”
莫旭然頓時急紅了眼，怒吼道。
護士被嚇了一跳，快速地說：“會導致血崩，最後一屍兩命！”
莫旭然腦子裡嗡地一聲，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
他知道餘染莫的身體在坐牢的時候就搞垮了，現在底子很差，就算是懷孕的時候很用心在調理，兩個孩子也是讓她元氣大傷。
只是產檢的結果一直都很好，醫生會診也都很樂觀，可沒想到在突然之間情況會急轉直下，惡化成這個樣子。
一屍兩命，那血淋淋的兩個字讓莫旭然幾乎無法承受。
“大人和孩子都要給我保住，如果他們出了什麼，我發誓，一定會讓你們陪葬！”
莫旭然猩紅著雙眼，用力嘶吼到，就像是一隻窮途末路傷痕累累的野獸，兇戾而毫無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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